查彪哪敢應承,忙連連擺手以示拒絕。
林一併不強求,接著又道:“爾等此去都城,一時難尋車伕,不知這位雷義俠可否代勞……”
查彪一怔,這怎麼成?那遊俠兒對筱兒已生覬覦之心,讓他駕車,豈不是自找麻煩!
雷銘卻是神sè一振,當仁不讓地上前一步說道:“林……道長但有所命,在下不敢不從!”長劍歸鞘,他又幹脆利落地衝著林一抱起了雙拳。
林一點了點頭,舉起手中之物,分說道:“相識便是有緣!此丹藥有培元洗髓之功效,為臨別所贈!”說著,他輕輕一拋,四個玉瓶分別飛到了查彪、吉安、雷銘與那少年的面前,竟是懸而不落。
“哈哈!道長還沒忘了驢子呢……”山裡的少年欣喜異常,伸手將玉瓶輕輕抓住。另外三人亦各自放下了心思,皆露出了意外的笑容。培元洗髓的丹藥,可遇不可求啊!
林一轉過身來,衝著等候中的婦人示意了下。他伸手虛抓,轉瞬便將其母子倆放在了虎駿之上。那女子緊緊摟著孩子有些不知所措,見坐下穩當這才神sè稍安。
事已至此,林一不再耽擱。他一撩衣襬上了虎駿,並將那對母子護在了身前。高大的虎駿馱著三人毫不吃力,幾步便出了月光下的樹影。
林一抬頭看了下天sè,沉聲說道:“查彪,不管你如何應對上官,煩請轉告烏乾的國君,等老子回頭來算賬!”
查彪還想說上兩句,頓時嚇得再不敢吭聲。林一轉而看向馬車旁的筱兒,說道:“不知所以然而然,命也!小丫頭,不妨隨緣應變!”樹影下,那女子神sè不明。
林一驅動坐騎往前,雷銘跟過來還想挽留。他衝其含笑示意,說道:“凡事,不可一味逞強!”那位義俠心頭一動,緩緩舉手相送。他又與舉著火把在前頭照亮的驢子說道:“好人未必得好報!而無愧於心,自有天地坦蕩!”其話音未絕,鐵蹄聲響。虎駿去勢如風,轉眼間便消失在了茫茫夜sè之中……
雷銘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隨即灑然一笑,喚道:“驢子,還不領我等前往你家……”
驢子欣然應聲道:“我已讓爹孃收拾了屋子,幾位隨我來……”他手中同樣攥著一個丹瓶,被視若珍寶般地揣在了懷中。
雷銘看向筱兒姐妹,才想開口招呼,卻是含笑轉向查彪抱拳說道:“查兄!之前多有失禮之處,您大人大量,萬勿介懷!所幸林道長有了交代,便讓雷某當一回車伕來贖罪,呵呵……”
“哼!人都走了,此處便由老子說了算……”查彪從遠處收回眼光,長鬆一口氣。而不待他恢復往rì的氣勢,雷銘驚訝道:“此話怎講?我等皆受下林道長所贈的丹藥,便與他的所作所為脫不了干係!既然用不著雷某來駕車,且自行前往都城便是,不妨將此間實情轉告天下……”
“你……”查彪兩眼一瞪,隨即悶哼了一聲。少頃,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吉安。對方抓著丹瓶不撒手,還帶著一臉的苦相。其轉而不耐煩地擺擺手,衝著雷銘大聲叱道:“你既為車伕,還不與老子將馬車收拾妥當……”
那昏死在地上的老鴇已悠悠醒轉,兀自驚魂不定地東張西望,由筱兒姐妹倆攙扶著走了過來。雷銘向筱兒投以深深一瞥,接著滿不在乎地應承道:“查兄所言極是……”
大步追上驢子,雷銘笑問道:“稍後幫我尋些草料清水來,如何?”
驢子舉著火把在前頭帶路,爽快地答應道:“馬車與牲口,交由在下料理便是!”
雷銘看著這個質樸而不失靈動的山裡少年,有意無意地說道:“小驢子,可曾想過拜師學藝,他rì像我這般行走天下……”
驢子不無神往地點了點頭,卻又忙搖了搖頭說道:“我一個山裡窮人家的孩子,豈敢有此奢望……”雷銘伸手在他的肩頭輕輕一拍,揚聲大笑……
……
夜半時分,一個山村的農家小院門前,趙聾子的婆娘牽著孩子在駐足遠望。久久之後,那婦人轉過身去,鬆開了牽著孩子的手,輕輕叩響了院門。而其另一隻手卻是緊緊捂著懷裡的一個包裹,裡面有好心人留下的數百兩金銀。一時不得回孃家避難,好在還有數百里外的這家遠親可供容身……
月光下,有一騎飛奔……
……
兩rì之後,一處野渡前,林一臨岸而立。遠處的山野披翠,景sè倒是不錯,而眼前這大河滔滔,卻不見片帆船影,叫人只得無奈停下了前行的腳步。不過,河對面的岸邊,有一小舟橫斜……
林一返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