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乃我清幽谷的客人,我自當護他周全,誰敢動他分毫……”怒聲斷喝,百草老人氣勢更盛。
此時,魯牙不緊不慢地放下了手頭的一枚玉簡。他回首上下打量著林一,知道是尋到了正主,這才頗為輕鬆地冷笑了一聲。其轉身衝著百草老人說道:“此時已不比方才,你若再拼命,我只有奉陪到底……”
“且慢!”出聲止住百草老人之後,林一揚聲問道:“這位前輩尋我林一何事?我與爾等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何苦大動干戈呢?”
林一未說假話,他心裡還真糊塗。莫名其妙被人尋上門來,總要知道個原委!而這三人皆是元嬰中期以上的修為,若真的不分青紅皂白地動起手來,百草老人以一己之力,難免有失。最終,不僅殃及清幽谷,自己的下場亦是堪憂!
來到了九州,尚未安穩兩rì,再莫名其妙地捲入未知的是是非非中,絕非林一所願!
三人將百草老人擋在了圈外,距林一亦不過二、三十丈。所困之人已是插翅難逃,魯牙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帶著元嬰後期的威勢,斥道:“哼!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其兩個師弟已同時聯手,將這片數十丈大小的地方死死箝制。
重圍之中,林一的身形止不住一個踉蹌,差點失足摔了下去。陣陣難以抵抗的重負與寒意傾軋而來,使人不堪承受。方才他還是一條在水中隨意遨遊的魚兒,此時便是若陷入了泥淖中,已喘息艱難,生死在即。若是對方只是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還可以與其爭長論短。而這三人的修為著實高出太多了,使其無從面對。
強行掙扎著,龍靈在身後一閃即隱,林一足踏清風昂然而立。這一刻,其疑惑、不解、無奈,又心生憤慨。他揚眉說道:“三位身為前輩,卻恃強凌弱,無故相欺,令人不齒……”
“哼!大老遠跑來尋你,又怎會無緣無故……”魯牙斥了一句後,記著師命所託,便往林一腰間看去,卻只見一個酒葫蘆,並無他人那般懸著乾坤袋。他懶得廢話,探出手掌便隔空抓去。只待將這小子擒住,一切自有分曉。
魯牙的動手毫無徵兆,一隻虛幻的大手倏然到了林一的身前。
見狀,遠處的天震子暗暗搖了搖頭。一個元嬰後期的大修士,要抓一個金丹修士,輕而易舉。可形勢比人強,徒呼奈何!而百草老人想要出手相阻,已然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震響中,林一從半空中猛然摔下。可他尚未落地,竟是腰身一挺,又陡然竄了回來。恰在此時,一條青sè的蛟龍與那虛幻的大手撞在了一起,又霍然分開。
莫說百草老人與天震子驚詫不已,便是魯牙本人亦是稍稍錯愕,怒道:“你敢與我交手……”
元嬰後期的大修士啊!這可比十個、二十個元嬰初期的修士來的嚇人。莫說你金丹修士,便是等閒的三、五個元嬰中期的修士,亦不願與其交惡。故而,這三人降臨天震門的時候,從上至下,無人敢生出半分的忤逆之心。即便是兇頑如鐵七,面對魯牙的時候都是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反抗,那是死路一條。任取任予,或存一線生機……
可林一管不了這許多,他從來沒有、亦絕不會任人擺佈。祭出龍靈阻住了魯牙的大手之後,其搖晃了下身軀,悶哼了一聲,嘴角已溢位了一道血痕。
一口熱血又吞了回去,林一眸中怒焰滾滾。待龍靈附體,他盯著魯牙,恨恨啐了下,卻是衝著要發作的百草老人說道:“這無妄之災來的蹊蹺,晚輩叨擾多rì,這便告辭……”
“呵呵!你以為還走得脫?”魯牙冷笑著,袍袖一甩,一片熒光倏然罩向了林一。可他隨即神sè一怔,只見自己的‘天蠶罩’竟是落至空處,那小子身影淡去,已從三人的圍困中消失不見了。
魯牙與兩個師弟面面相覷,隨即察覺到了遠處的動靜。
“那小子在五百里之外,追!”魯牙發出了一聲厲喝,另兩人身形一閃便直追了過去。其冷冷瞥了一眼百草子,見對方竟是如釋重負的樣子。他暗哼了下,又轉而看向了天震子,見那人正一臉古怪的笑容,不知在得意著什麼。
“未抓到林一之前,我不會放過你的天震門,隨我去追……”氣急敗壞地怒斥了一句,魯牙便已在原地失去了身形。其遁速之快,使天震子嚇了一跳。他衝著百草老人拱拱手,無奈地聳聳肩,這才不慌不忙地追了過去。
百草老人又怎會不明白林一的一番苦心,卻不忍心看著這個年輕人無辜遭難!他想了想,一甩袍袖,毅然奔向了五百里之外的幽冥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