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戰場,生死無情!”
李大頭看著林一虛弱的樣子,丟下一句便出了帳篷……
……
身為伍長,李大頭還是尋到葉厚百夫長討了個人情,對方見‘趙聾子’已能起身便不再追究,還容許歇息三rì。如今,林一未被扔進後山,亦未隨營出戰,而是獨自一留在了帳篷裡。
李大頭帶著那三兄弟出征的時候,心情兒不錯!他一本正經地斷言,有的時候,‘野狗’比人有良心!
林一自知氣血尚有不足,趁機盤膝坐在鋪子上嘗試吐納。少頃,察覺徒勞無功之後,又依照著江湖內功運轉的法子靜坐,其最終還是白忙活。無奈之下,他便飲著冷水,吃著李大頭留下的熟肉,一個人默默想著心事……
不管是親朋還是仇家,不管是死了的還是活著的,一切終將漸漸遠去。便如那曾經妖嬈的季節與難忘的風景,出現在前方,相忘於道旁。駐足回望時,飛鴻杳杳,片影難尋!
衡天仙域之行,九州同來的十人死傷過半。除了自己逃出一條xìng命之外,公良贊、出雲子與百里川則下落不明。還有一個花塵子,她究竟死了沒有?記得那一聲熟悉的嘆息裡,有哀怨、有釋然,還有莫名的慶幸!我伴你,走斷天涯……
林一放下了吃食,緩緩起身走出了帳篷。他的雙手禁不住交叉在一起,便如紛亂的心緒一般在糾結不清著!
沒了神識,手指上的乾坤戒便沒了用處,亦無從知曉那隻玉鐲的蹊蹺。只不過,在九州后土仙境生死之地的幻境中,那個有著一樣容貌卻xìng情迥異的女子,著實叫人懵懂……
未近正午時分,**辣的rì頭已晃得人睜不開眼。林一抬手遮額,環望四周。空蕩蕩的軍營裡鮮見人影,只有一個挨著一個的帳篷置於暴曬之下,熱浪氤氳,酸臭沖天。
在這麼一個地方,竟然躲在帳篷裡昏睡了三個月!而如今醒轉過來,竟沒發覺有何不適!只是這獸皮坎肩上的味道著實不堪了些……
見帳篷前的過道上擺放著一塊曬石,林一慢步走了過去。他一把扯下了身上的坎肩,又抬腳甩去了兩隻破靴子,之後坐在滾燙的石頭上。“吱——”的一聲燒灼的動靜從屁股下傳來,其渾然不覺,只管在火一般的rì頭下暴曬著,以期逐去一身的黴氣……
正值酷暑時節,林一jīng赤上身獨坐在烈rì之下。不一會兒,他已是大汗淋漓!原本一個上天入地的元嬰高手,有著百鍊的筋骨,早已是寒暑不侵。而其眼下卻披頭撒發,情形狼狽,十足一個吃喝拉撒睡無一不缺的凡人!
林一低著頭,任汙濁的汗珠滾過胸膛。曾經的皮開肉綻盡皆癒合,只留下幾道隱隱的傷痕,在灼曬之下陣陣酥癢。沒了靈氣護體,冷暖自知,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一動不動坐了兩個時辰,林一這才愜意地哼了聲,起身到帳篷裡仰首灌了一罐子水,轉而又回到了石頭上繼續暴曬下去。隨著汙濁的汗珠漸漸淡去,他覺得體內的氣血通暢了許多。
萬物之生由乎陽,萬物之死亦由乎陽。凡人之生長壯老,皆由陽氣為之主;jīng血津液之生成,皆由陽氣為之化。故此,陽強則壽,陽衰則夭。jīng盈則氣盛,氣盛則神全,神全則身健,等等。林一傷重初愈,氣血鬱結已久,來這麼一通至陽至烈的暴曬,倒是合乎凡俗道家的養生之說。
rì頭斜落時分,地上的靴子與獸皮坎肩好似被曬得熟透了,不僅又乾又硬,還縮小了許多。而林一除了流淌了一身的臭汗之外,上下並無不妥。他原本就是堅若金石的肌膚,只怕真用刀劈火燒亦難損分毫!
忽而想起了什麼,林一抬頭仰望。半空之中,赤rì高懸,唯獨不見了那輪碩大而奇怪的‘明月’。莫非,老龍已帶著自己離開了衡天仙域?
一時怔然不解,林一獨自坐在石頭上發呆。那番生死大劫,皆因昊天塔的寶物而起。松雲、聞白子、公羊禮等人慘死的時候依然不明究竟,而其本人卻是一清二楚!
念及此處,林一不由得抬手摸向眉心!當rì的昊天塔之內,觸及了玉臺上禁制的一剎那,兩把玉尺便飛入到了他的識海之中。彼時彼刻,在場的人皆未有所察覺。而接下來的一切,卻叫人始料不及!
公良贊或者是出雲子,自然有出賣同道與落井下石之嫌!而松雲、聞白子、墨哈齊、yīn散人與花塵子的遭難,可以說與他林一不無干系!如今想起來,不免叫人暗生愧意!無論怎樣,是我林一對不住九州的各位道友了……
過了許久之後,林一這才長出一口悶氣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