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林一還從羅秋娘的口中得知,這女子與居平子、步陽子皆在這冰峰的深處閉關修煉。她在此處並非等候外人的到來,而是另有用意……
當暮sè降臨的時候,羅秋娘站起身來,說道:“實不相瞞,於此守候月餘,只為居平子道友出關!而天sè已晚,我須回家交代一番!道友若是有心,不妨在此等上兩rì。失陪了!”
林一獨自呆在冰峰之上,看著那道彩sè人影漸漸淡去並消失在了遠處。羅秋娘是要等著居平子出關,再一同遠行?先前的登仙谷有三道登仙門,卻有門而不得入。如今石門沒了,而從那女子的言行舉止看來,仙緣尚有轉機?
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林一都要在此等候下去!不便追問緣由,不知明rì如何,只能坐看夜sè漸沉,寒風愈烈!他心緒飄遠,僅存的一絲迷惑隨之煙消雲散……
出雲子偶遇林一併同往未央海,重創聞白子而震懾天下,再用仙域來要挾七位化神道友,可謂恩威並重。
如此這般,出雲子自然要拋下知情者,以免洩露玄機。而留下林一這個高手怎會讓人安心,不妨在未央海大戰中將其捆綁在神州門之下。而吃虧者有苦難言之下不免有忤逆之心,乃至於最終尋上門去討要說法等等,這才有了神州門的嚴陣以待,以及文玄子的收徒之舉……
林一在離開未央海的時候已有所察覺,卻難以揣度出雲子的真實用意,便趁勢滅了魔煞門來試探神州門的反響。在別人看來他的舉止不可謂不瘋狂,卻不料早已在某人的預料之中,並早有應對之法。而最終只能叫人無奈地嘆一聲,事已如此,又能如何……
八位化神高人加上花塵子盡皆遠去,九州只留下文玄子一個高人。此後的很多年間,神州門傲視天下,乃名符其實的仙門至尊!
儘管不齒甚至憎恨出雲子的行徑,卻不得不佩服那人的機智與堅韌。其曾遭重創九死一生卻並未就此沉淪,而是嬉戲紅塵,只待蟄伏了千年之後,再臨峰巔而獨領風sāo……
風緊夜寒,林一獨自在冰峰之上默然獨坐。鬱郁難消之時,他順手拿起腰間的紫金葫蘆便灌了一口。甘冽勁猛的酒水恰似一股冰泉直透心底,隨之又化作一團火燒升騰而起。這冰火起伏跌宕的暢意不過一瞬間,便有淡淡的悵惘夾雜著莫名的寂寥奔湧而來,叫人只想著把酒舒懷……
夜sè褪盡,曙光乍現。雲霞繽紛,冰峰輝映。只見火紅、金黃、碎銀等點點光芒五彩斑斕,千里登仙谷如夢似幻!直待晚霞西去,一方冰雕玉砌的天地重歸寂然……
rì升rì落三個輪迴之後,第四rì的清晨時分,那身著彩裙的羅秋娘回來了。
冰峰之上,林一兀自一動不動坐著,儼如凍結了一般,周身上下乃至眉梢面頰,皆披了層寒冰,唯有雙眸中jīng光閃爍。兩千裡之外的羅家山坳中,諸多族人跪拜不起,遙望北方!那臨近的女子頭也不回,神sè決然……
“家中瑣碎總要安頓一番,這才耽擱了三rì。讓林道友久候了!”人尚未落下,羅秋娘出聲致歉。
一聲輕微的爆響中,林一起身站立。其身上的寒冰霎時不見,只有淡淡白霧氤氳散去。他頷首示意了下,說道:“飽覽絕峰勝景,恰如其時也!”
羅秋娘淡淡笑了下,接著分說道:“居平子道友本該昨rì出關,只因有所顧忌,這才等到此時!”她轉而衝著下方的冰谷,分明是與某人傳音。
林一會意,往下俯瞰。這女子曾說過,她與另外兩位道友在冰峰下閉關。正是由於自己的緣故,那兩人才心生顧忌而不願現身,乃情理中事。誰讓彼此曾是冤家對手呢!
片刻之後,一道人影從地下飛出直上冰峰。其一身青sè道袍,三綹灰白長鬚,神sè落落寡歡,見到林一還是擠出些許笑容來,拱手說道:“林道友,幸會!”
來人便是曾三入后土仙境的居平子!當年的一番鬥智鬥法雖然不了了之,卻不想到百年後彼此又聚到了一起。不過,這人閉關出關之後,原有的修為不見突破,反倒是有所減弱。而其言行舉止中少了yīn沉,多了坦然。看來,方才的羅秋娘已道明瞭一切。
“居平子道友!幸會!”林一跟著拱手寒暄了一句,又好奇問道:“據羅道友所說,還有一位步陽子道友在此閉關,為何不見現身,可是未到出關的時候……”
居平子笑容漸去,輕輕一嘆。他看了羅秋娘一眼,轉向林一說道:“三年之前,步陽子便已耗盡了壽元而身隕了!”
林一微愕,默默點了點頭。
羅秋娘輕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