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樂子被逼得從石榻上跳了下來,連連擺手說道:“方才已是最後一壺,真的沒啦……”
林一嗯了聲,又理所當然地說道:“沒人要你的最後一壺酒,且將餘下的儘管拿來……”
“我真的……不是……”邢樂子這才發覺言語紕漏為人所趁,卻又難以辯解。他左右張望,只想有人出來相幫一聲。彼此互為同道,豈可索取無度呢!
見此情形,眾人神色各異。
餘恆子拈鬚笑而不語。林老弟的年歲不大,卻有迥異非常的氣勢。看似隨性不羈,每每暗合法度。他愈來愈像是一個應劫之人……
章重子眼中的林一,多了驕橫與蠻不講理。而那咄咄逼人且不失睿智的話語,以及飲酒時所展現出來的豪爽,倒是出乎自己的想象……
許是那兩人的爭執很是有趣,天長子、水寒子與月玄子跟著露出了笑容。俗語有句話,遇沉沉不語之士,且莫輸心。由親眼所見不難得知,那並非一個大奸大惡之人!
成元子則對邢樂子的窘態頗感不屑,又覺得那騙人酒喝的把戲低俗不堪,可他的心頭卻是莫名的輕鬆了許多。界內仙域,很久沒有過這般的其樂融融……
戈靈子原本生就一張笑臉,依舊還是樂呵呵的模樣。而若是留意便能發覺,他的笑容有些清冷寡淡……
夏女見眾人在看自家道侶的笑話,性情火辣的她忍無可忍地叱道:“邢樂子!諸位道友當面,切莫給我丟人!拿出你男兒的氣概!”
林一咧嘴一樂,笑道:“呵呵!夏道友所言有理!寧可碧血灑長天,不讓杯酒過風寒。邢樂子,還不拿出你的男兒氣概,還有你的杏花酒!”他伸手示意著,好似真怕有風吹冷了酒。
邢樂子往後退了兩步,可背後的眼光更灼人。他走投無路般地搖搖頭,孤注一擲地說道:“既然林道友情真意切,我從命便是……”其長袖一揮,石榻前多了一堆玉壺,又不放心地說道:“這一百壺杏花酒,實乃最後的傾囊所有……”
“他人的千言萬語,尚不及自家道侶的一句話!”林一看著憑空多出來的一百壺酒,佯作感慨了一聲。幾丈外有人乾脆地回道:“林道友不必客套!若想飲酒,只管向邢樂子討要!”
自家的道侶,還真是會給自家添麻煩!都杏花殘了,以後哪裡還有什麼杏花酒!邢樂子有心埋怨,卻沒膽吭聲。他仰天長嘆,甚是無力地擺擺手,只求林一放過自己。見對方又抓起酒壺開始了一番牛飲,他又忍不住好心地提醒道:“飲酒講究個小酌怡情,哪能這般扯脖子猛灌?而我這更非俗湯淡水,乃是精心煉製的杏花酒啊!林道友,且慢慢享用……”
轉眼之間,一壺酒沒了。邢樂子還想說些什麼,忽而有所察覺。他轉向四周,只見餘恆子等人神色微變。而不過剎那,一陣雷鳴轟然而至,星舟猛地上下顫抖起來,儼如天翻地覆一般……
………【第一千零六章 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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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內都平安無事,卻好似只為了等待這一刻的爆發!
雷鳴般的震響之中,星舟驟然翻滾起來。於此瞬間,林一收起了身前的一堆酒壺,身子迅即離開了所在的石榻並蜷縮成了一團,只管借勢空懸著,不為天地顛倒所左右。
剎那之間,星舟內驚呼聲四起。邢樂子立足不穩,一頭撞向了天長子。對方揮袖捲起一股力道將其彈開之後,自顧看護著身前的石臺法陣。他跌向了所在的石榻之際,急忙施展法門這才堪堪穩住身形。
餘恆子、章重子及水寒子、月玄子等人,各自與身下的石榻緊緊連為一體,倒也穩如磐石,卻不得不隨著星舟一起翻著跟頭。
星舟的後端,則是另外一番情形。有幾人跌作一團,有人撞在了艙體之上,還有兩個女子在口喊著師父驚聲呼救,場面混亂不堪。其中只有夏女與不多的兩三人尚能自持,各自隨著星舟的動盪在顛簸不止。
“如此失措,成何體統……”
夏女叱呵了一聲,不失時機地揮出長袖穩住了兩個弟子的身形。她不遠處的淳于風跟著提醒道:“星舟尚有防禦之能,再有護體法力,列位不必驚慌……”
便於此時,落雷般的轟鳴聲突然一停。間不容緩之際,天長子急忙打出一連串法訣。隨著中樞法陣的運轉,星舟漸漸止住了翻滾。而他驅動神識檢視四周,卻又猛然轉向左側一方,詫然失聲道:“那是……”
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