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的,卻又是個化神後期的修士。且不羅家如何,單單一個羅家鎮都不可小覷!
“小女子暮雲,有禮了!”
暮雲欠了欠身子,含笑又道:“依著前輩的裝扮來看,想必應是善飲之人,何故過酒肆而不入?不妨嚐嚐小女子的酒如何……”
哦!這是在招攬生意呢!年輕男子看了那女子一眼,又打量一下簡樸素雅的酒肆,點頭應道:“如此亦好!我還以為天sè已晚,掌櫃的要就此歇了營生……”
暮雲不予分,而是閃開一步,招呼道:“前輩!請!”
飲不飲酒倒也無妨,尋個人問一問羅家的情形才是正事兒。男子微微一笑,抬腳走向了酒肆。過了籬笆小門,不知是那女子身上的清香,還是院落中花兒的芬芳,竟是叫人心神為之一蕩。他就近坐在一張桌子前,眼光四望。黃昏時分,樹蔭下略顯朦朧,有身影搖曳,還有一罈子酒到了面前——
“酒乃忘憂物,我一世情;仙道寂寞遠,且飲三千杯……”
暮雲放下了酒罈子,伸相請。其明眸如波,笑意入懷。清香慢慢,花影寂然,詩情畫卷莫過於此,叫人禁不住心神盪漾其中。
年輕的男子眉梢一挑,眼光落在面前的桌子上。不見jīng致的杯盞,只有尋常的陶碗伴著一個來自凡俗的粗製酒罈。這與女掌櫃的才情貌美與四周的淡雅景緻比起來,可謂對照分明而云泥有別,卻又似濃墨豔彩中多了幾分的飛白疏影,有著恰到好處的自然!
“此酒何名?”
這兒沒有旗幡門匾,與尋常所見的酒肆迥然不同。年輕的男子初到異地,眼裡瞅著好奇,卻言不由衷地問了一句。著話,他已抓起酒罈子昂首灌了一口。酒水勁道而爽辣!羅家小鎮上,竟有自己常飲的凡俗烈酒?其未作多想,長吁了下,回味道:“仙道寂寞遠,且飲三千杯!好酒……”
從未有人問起過酒名!更未聽到過如此由衷的讚歎!只因來的酒客,意不在酒而已。女掌櫃的眼波流動,欣然笑道:“前輩喜歡就好!此酒名為……暮雲!”
暮雲?豈不就是掌櫃的芳名!男子微微一怔!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將自己與來自凡間的燒酒相提並論,倒是罕見!又或是自家的見識短淺,且入鄉隨俗便是!他如此以為著,報之一笑,接著舉起了酒罈子。天sè漸沉,不遠處的街道上人影稀落……
“不知前輩該如何稱呼?您為何不問我人酒同名的緣故……?”話音未落,暮雲已坐在了年輕人的對面。與客人同處一桌,對她來同樣是頭一回。
鎮子上倒是有幾家客棧,卻不見世俗才有的喧譁。‘奪’的一聲,年輕男子放下了空酒罈子。五斤酒,不過一口而已。而他無意多飲,看向掌櫃的隨意道:“我乃林姓!尚不知酒錢幾何……”其本想尋這個掌櫃的就羅家的情形討教幾句,此時卻只想著離。初到異地,便與一個貌美驚人的女掌櫃探討什麼酒名人名的來由,未免有些唐突了!
暮雲對客人的心不在焉視若未見,自顧幽幽然道:“我曾在世俗間遊歷多年,記得凡人酒後有云,‘人道陌路是天涯,望斷天涯不見家;只恨青山相阻隔,青山還被暮雲遮’。我輩又何嘗不是如此……”她輕輕一嘆,接著道:“自從踏上仙道以來,家人親情不再。何為阻隔?我為青山,我為暮雲……”
女掌櫃的是,因凡人的話而有所觸動,才對凡俗間的酒情有獨鍾,之後便有了這家酒肆。而青山暮雲的阻隔之難,仙道的重重溝壑之險,皆不及執念障礙之遠!
林姓男子咧咧嘴,不置可否的樣子。
暮雲神sè一轉,緩緩站起身來,帶著幾分羞怯歉然道:“別人不喜這凡俗烈酒的粗陋寡淡,我卻看中了它的勁爽與簡單。見前輩乃善飲之人,小女子有感而發多了兩句。若有冒犯,勿要介懷……”
這掌櫃的還是懂酒之人,倒是難得!林姓男子忙連連擺,分道:“天sè已晚,怕有不便!掌櫃的勿要多想才是……”這般相互謙讓,更添曖昧,他尷尬一笑收聲不語,摸出一塊金子來,又覺不妥,轉而換作幾塊靈石,還是上品的靈石……
暮雲垂首抿唇一笑,自有一番別樣風情。她輕輕撩起髮梢,善解人意地道:“前輩不是遊歷四方至此,便是為拜師學藝而來。若是後者,不妨尋客棧住下等候,距羅家開門收徒之rì尚有十餘年……”話到此處,其眼光輕抬,遲疑了下,又道:“前輩!我這酒肆乃羅家子弟聚集之地,你所喜歡的暮雲酒,為天羅僅有……”
美人如玉,可賞玩!美人如酒,可醉人!而美人如花,還是朵解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