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完全就是小鳳公子在自娛自樂!
也幸好那群老母雞們聽不懂,也不會說話,要不然它們一定罵回去:“好你個禿毛鳳醜雞,你拔了老孃們的毛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像現在又跑來開罵!你給老孃下來,看老孃打不死你!”
終於,鳳小小罵的他老哥聽不下去了,拿著筆墨紙硯跑到後院中來說:“小鳳公子,你站那兒別動我給你作幅畫,你罵母雞的姿態簡直英姿颯爽,器宇軒昂!彷彿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坐在後宮高貴的華椅上,身邊站著一群貌美如花的妻妾!”
“老哥,你說什麼!什麼妻妾?我怎麼會看上這種貨色!”它停止罵聲,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哎,小鳳公子,你沒有聽過嗎?打是親,罵是愛,你都罵了它們整個下午了,還說看不上?還有,你想好找哪一位娘子侍寢了嗎?”老哥朝它擺擺手,
“這樣吧,你也不用回答,你再朝著哪隻母雞罵一句,我就將它提出來,命人洗乾淨了晚上送到你房裡!”
“啊!不要,老哥我不罵了!”
終於,小鳳公子悻悻的抓著茶壺回房了,它覺得,相比之下,還是獨守空房比較好!
所以,它安靜了。
這幾日,雖然昌洛城中關於聖上給景王爺與五小姐賜婚的傳言不斷,但是裡面的女主人公南宮流雁卻是充耳不聞。因為,最近她總是有些精神恍惚,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那些。
腦海中,總會時不時的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面,或是熟悉的,或是陌生的,又或是讓她覺得迷茫的。
裡面有清澈的河流,有嘩嘩的流水聲,有一座精緻的小木屋,還有一個慈愛的老婆婆。
可是,她總是不知道那究竟是哪裡,每次總是在茫然中神遊。
漸漸地,記憶的片段慢慢的銜接在一起,老婆婆靜靜的坐在點著燭光的桌子旁邊,抱著一本書,她身邊是一個三四歲的女孩兒,女孩兒的額上是一塊硃砂色的胎記。
她恍然大悟,這不是小時候的南宮流雁?
老婆婆指著書中的字,一個一個的教女孩兒念,然後手把手的教她寫······
不管是睡覺在夢中的時候,還是捧著那本秘籍練習的武藝的時候,還是她捧著下巴在桌前發呆的時候,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畫面總像是幽靈一般突然跳出來,悄然混進她的記憶中,讓那曾經不屬於她的過往漸漸清晰了起來。
忽然的一瞬間,她竟然知道了那水聲來自哪裡,那個老婆婆來自哪裡。
南宮流雁終於來到了洛水,尋找記憶中的老婆婆,印象中,她們其實好多年不見了。
幾天的時間,有件事情她弄清楚了,原來這副身體的本尊識字都是因為那個老婆婆。
所以,南宮流雁想找到她,問問她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她的過往。
“流雁姑娘,這麼多年了,你終於來看老身了!”
她敲開洛水河畔小木屋之後,裡面緩緩走出一位年老的婆婆。
她頭髮已經花白,臉上佈滿皺紋,眼角處盡是滄桑之色。她拄著一個黑色光滑的柺杖,但是走路的時候是拿起的,只有站立不動的時候才將柺杖立在地上支撐身體。
這婆婆最令人過目不忘的就是她的耳朵,只有一隻帶著耳環,而另一隻,好像是因為被撕掉了耳環所以留下了一個缺口,還有一塊多餘的肉耷拉著,雖然沒有血淋淋的,但那種殘缺仍舊看著有點觸目驚心。
“婆婆,您還記得我?”
南宮流雁有些驚訝,這婆婆竟然一直還記得她,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一眼認出她。
眼前的老婆婆,很像她記憶中的那個,但是又很不一樣。
因為,她比記憶中的那個老了太多!
以前的時候她滿頭黑髮,可現在,竟然一根黑髮都找不著了!
她臉上佈滿陰鬱,就像是暴風雨的夜晚,陰沉的什麼都看不見,唯有風雨交加中的清冷與涼意。
“不要叫我婆婆,叫我月姥姥!”月姥姥擺擺手,從小木屋中走出來時緩緩帶上了門,“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也是叫的我婆婆,那次,我也是這般糾正的你!十幾年過去了,你都長得這麼大了,怪不得我這麼老了!”
月姥姥嘆了口氣,用手比量到自己的腰間,“我記得,那時候你才這麼高,雖然額上長了一塊胎記,可是長相伶俐的很。你的眼睛,小時候就那麼明亮,現在,卻是又明亮了好多!我沒有想到,十幾年之後,我還能一眼認出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