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再吭聲。
李言秉臉色不善:“晚上我會派人來伺候八弟,到時候兩位大人可瞧瞧,自己精心盡忠的是個什麼貨色。”
陳芍烈大概早猜到李言瑾的回答,並不生氣,語笑嫣然地讓王衿照顧好八殿下,跟著李言秉走了。王衿只是怒目而視,不置一詞。
“你既然喜歡我六哥,該恨陳芍烈才是,為何費盡心思整我?”牢房裡安靜下來,李言瑾仍是被扣成個俯首認罪的姿勢,也不抬頭,就這麼盯著染血的地面。每回與李言秉會完面,他總疲憊不堪。
“你以為我是嫉妒你和元翊?”王衿失常地一把抓起李言瑾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來。
李言瑾原沒這樣想過,迷茫地望向王衿,王衿看到那雙清明的眸子,不禁一驚,燙手般推開李言瑾。
“你們是我見過最可笑的一對,他瞞著你,你不信他,有什麼可嫉妒的!”王衿近乎厲叫起來,“你不懂罷,那麼多人都知道,偏偏就你不懂,你又不笨,偏偏就是不懂。”
王衿幸災樂禍地捏著嗓子笑。
“什麼不懂?”
“猜猜,你家落之到底侍奉過多少人?這世上哪兒有不透風的牆,元翊風華絕代,當初在我們那圈子裡口碑可是上乘,我看他卻噁心得很。倒也是,他那麼寵你,若讓你知道了,他可活不下去。於是草木皆兵地什麼都瞞著你,你呢,你也就不信他了……我說這些,你聽不懂罷?”
李言瑾呆若木雞地跪著,他的確沒聽明白。
“看你那副蠢樣,”王衿心滿意足地輕撫眉心,“身上堆得再俊俏,兩陽相交也還是天下第一齷齪事,六殿下厭我,情所應當。而你們這些沒臉沒皮的統統該死!”
李言瑾苦笑。這一身沒來由的傷啊。
尹春衡的血一直沒能止住,榮和用破布按著,不多會兒就吸得飽滿。夜幕垂下後,尹春衡像瀕死的魚一般開合著帶血沫的嘴,忽然抓住榮和的手,喘著氣問他自己冰了沒。
榮和安慰說那是夜裡寒氣重,尹大人的身子是熱的。尹春衡後來就沒說過話。
李言瑾第一回見到一個人往黃泉路上走,卻走岔了道。他愣愣地看著,面無表情得看起來比他六哥六嫂還要心狠。
“走了麼?”李言瑾問榮和。
榮和試了試尹春衡的鼻息,搖頭道:“尚未。”
又過了好一會兒,榮和摸摸尹春衡的脈搏,找了許久沒有找著,便靠在他心口聽了片刻,才彙報:“尹大人去了。”
“我等十年前便是將死之人,拖到如今才了卻心事當真毫無怨言。八殿下無需落淚悲傷,”劉浩緩緩對李言瑾道,李言瑾這才發覺從眼眶中流下了溼熱的淚,劃過臉頰時已冰冷刺骨,“只是八殿下自己是否覺得自己值得這麼些人為您趕赴陰曹?老臣這些天也聽了不少,不便多言,殿下自己多想想便是。”
“我傷了二位的心麼?”
“沒有。八殿下已經很好了。”榮和搖了搖頭。
“可我確實是辜負了你們……二位一會兒將眼睛閉上,將耳朵堵住,什麼也不要聽,什麼也不要看,好不好?”
從李言秉說今夜有人探訪起,李言瑾就儘想著咬舌自盡,但既然有許多人已經替他死了,那還是撐著罷。
雖說是破釜沉舟,可王衿帶著那一幫子虎背熊腰的獄卒進來時,李言瑾仍是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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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戛玉·歸舟 。。。
打頭的,便是那日便對李言瑾無禮的斜臉兒崴子。當初沒能殺他,果然是禍事一件。
“你沒死啊。”李言瑾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極力隱藏眼中的恐慌。
“王公子說八殿下想小人想得緊,小人哪裡捨得……”
“放肆!老夫當日留你一命,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再敢肆言詈辱八殿下,絕不輕饒!”劉浩坐在暗處,嶙峋的臉上雙目精光四溢,幾人嚇得收起了淫^笑。
“原來當日打傷我的是你個老東西,這筆賬咱一會兒算。你既然不願聽我說,那我就不行這些個虛禮,直接上了!”那崴子開始神色怪異地擄袖子。
“你們!”榮和驚叫地在眾人面上掃視,劉浩也定在那裡。
“八殿下,這……”
“二位答應過我的,不聞不問,事情就算過去了。否則,言瑾恐怕真沒臉活著。”李言瑾見這二人大驚失色,顯然是才領悟了李言秉所謂探訪的意思,不禁有些難以啟齒。最後還是猙獰著臉,朝他們扯了個奇醜無比的笑。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