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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孫姨娘唉了聲,“還年輕嘛,性子要強傲氣也足,等過幾年也許就好了。”

衛信坐在對側,將她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如坐針氈,心煩意亂。

幾個姨娘提及秦夫人時,語氣言語實在算不得好,她們口中的那個人聽起來和他所接觸的秦夫人簡直判若兩人。

他是庶出,他生母也是姨娘,少年雖莽撞,但卻實在算不得壞心腸,他是很能體諒姨娘們的苦楚的。

衛信想在姨娘們面前為秦夫人辯解,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到此刻,他才驚覺自己對安國公府的人和事並不瞭解,他對這府裡的所有印象大都來自於秦夫人的書信,從青州回來後也沒有多加探悉。

可……秦夫人對他又確實不錯。

衛信有心為秦夫人開脫,他暗道,就算秦夫人真和衛智春婚前就……,那也多半是衛智春那個老東西哄騙人家年輕姑娘,這事該怪衛智春為老不尊才是。

還有沈三嫂,家醜不外揚,她怎麼能把這些東西明目張膽地宣揚出去!

衛信越想越是這個理,張口便喊了聲:“三嫂……”

沈雲西聽見衛信的聲音,眼皮子一跳,她抬起頭,警告地先堵住了他:“六弟,我也有個弟弟,不知道你見過沒有。”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其他人都摸不著頭腦,衛信卻是瞬間蔫了,神情萎頓不敢吱聲,把想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他不能不顧及弟弟。

那幾個姨娘還在竊竊私語,錢姨娘正說道:“其實不只是我,好些人也都挺好奇的,三夫人到底是怎麼知道秦夫人和老爺婚前就私通的?這等隱秘,她是如何洞曉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錢姨娘的話叫衛信腦門兒一涼,同樣的疑問也一直盤旋在他的心裡,沈三嫂是從哪裡知道他弟弟順哥兒的?

一而再的,旁人不能言之於口,公之於眾的事,為什麼就單單能傳到她耳朵裡?

衛信不自禁地又往沈雲西看,沈雲西似有所覺,也看了過來,她皺起眉頭,眯著兩隻眼,表情似笑非笑格外古怪,彷彿一眼就將他所思所想都看透了。

衛信僵住身子,反射性地低下頭,他抓緊了拳頭,心中打鼓,騰地升起一股忌憚和前所未有的懼畏來。

他就說這個女人詭異邪門得很!她就像有妖邪手段一樣,什麼都知道!

對面的沈雲西根本沒注意到衛信,她皺了皺臉,又用指尖按揉了揉眼角,剛才吃炒花生,她搓花生皮兒的時候有很小的飛屑鑽進眼睛裡了,怪不舒服的。

荷珠看她擠眉眨眼的,眼淚都下來了,小聲嘀咕說:“小姐,看個書而已,至於感動得都哭了嗎?”

沈雲西:“……不是。”

旁邊傳來了一聲輕笑,衛邵不動聲色地望了望衛信,垂下眼來替她說道:“是有東西飛進眼裡了。”

沈雲西點頭。

荷珠看看衛邵,又看看她,恍然大悟,“嗐,那我給您吹吹,可不能亂揉眼睛的。”

..

去宮裡參加夜宴的一行人是戌時三刻許才回來的,秦蘭月到屋裡來時被人攙扶著,臉色很不好,五色絲織的誥命服都遮不住滿面的疲色和憔悴。

二夫人原齊芳跟在後面,她邊大步往裡,邊一甩帕子掐著聲道:“我真是倒了大黴了我,什麼樣的妯娌婆婆都能叫我遇上!”

錢姨娘笑了問:“去宮裡吃宴是天大的好事,又是年關頭的吉祥日子,二夫人怎麼還吃出一肚子氣來。”

聽到有人搭茬,二夫人原齊芳冷哼了聲,她父親是當朝御史,她也學了幾分家風本事,向來是個很敢說的,從不藏著掖著,

“還不是託母親父親、三弟妹和五妹的福,有的人做得精彩,有的人寫得精彩,哦還有的人腦子蠢得精彩,什麼話都敢往外說。拜他們所賜,咱們一家子全成京裡的笑話了,你今天是沒在那兒,我左臉被人家打,右臉被人家抽,從頭到尾受氣,可不就是吃了一肚子的氣嗎!”

二夫人拍拍自己的臉,白眼兒翻上了天。

做得精彩的安國公秦蘭月神色不明。

寫得精彩的沈雲西不緊不慢地合上了書。

只有腦子蠢得精彩的五姑娘衛芩瞬間炸毛,氣惱地站起來,大聲道:“關我什麼事,我不聰明我有什麼辦法,誰叫爹孃不把我生得聰明點兒!二嫂你個攪家精,就會嗶哩吧啦的,你少挑事來惹我!”

二夫人捂住嘴,哈了一聲,“你還蠢得理直氣壯,豈有此理!”

衛二爺扯了扯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