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披在身後,愈顯得臉白如紙,連一點血色也無,側面一仿眼的看去,真如玉石做成的人一般了。
衛邵也察覺到了沈雲西的視線,先是抬眼看了她一下,兩人目光相觸鬚臾,才輕飄飄地轉而掃向韓大夫,他唇色是淡淡的,吐出來的語聲就和今夜外頭的風一樣,有些冷卻不疾不徐,他說:“季五,給他灌下去。”
明明也不是疾言厲色,卻不惡而嚴,短短的幾個字乾脆利落,唬得韓大夫身上發軟,季五年應了聲,一隻手揪住韓大夫的衣襟,輕輕鬆鬆就將人提溜了過來,端了藥碗就要往韓大夫的嘴巴里倒。
韓大夫半天掙扎不得,見他們果然是要動真格,不是像前頭那樣打嘴仗,駭得當場就啪地跪在了地上直呼饒命。
“看來是真的下毒了。”衛邵望向他,“說吧,誰指使你的?”
這個問題一出,韓大夫一震,不敢隱瞞,把自己知道一五一十全透了個乾淨。他與衛邵並無仇怨,原是有人拘了他小兒子,要他在藥方子上動手腳,他並不知道隱在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但為了自己兒子的性命,也不敢違逆,只得私下裡找機會下藥。
韓大夫自己也死活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不受待見的、名不見經傳的國公府公子,居然也有人如此大費周章地要取他的性命。只能說,這高門世家裡果真處處都是渾水,他一個小大夫都得把頭拴在褲腰帶兒上幹活!
韓大夫自己招了,季五年便拽著他送官去了。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衛老夫人全副心思放回了孫子身上,老太太后怕不已,另請了個大夫來,那老大夫開了藥方子,說雖餘毒未清,但實則沒什麼大礙,好生修養即可。衛老夫人這才將吊起來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折騰了大半夜,老人家也乏了,她和衛邵說了幾句話,臨走時拉住沈雲西的手輕拍了拍,正正地看了她好半晌,態度上肉眼可見的比以往柔和了許多,也不提讓她回合玉居的話了,反而說:“祖母多謝你,今夜你就在這院裡歇了吧,替我照看照看三郎如何?”
老人溫熱乾燥的掌心貼在她的手背上,異常的暖和,沈雲西指尖微動了動,下意識就點了點頭。
衛老夫人當即連說了三個好字。
沈雲西這才回了神,不太懂衛老夫人高興的點,她其實並不是很會照看人,而且院裡多的是下人,也不須的她照看吧?
..
衛老夫人走後,房裡便徹底安靜了下來,夜漸深了,女婢撤了太過亮堂刺眼的大燈臺,換成了昏黃的暖色燈燭,小小的琉璃盞桌燈立在素色的錦布上,燭光搖曳,被流動的空氣拉扯出明滅不定的光影。
季五年送了新熬好的藥來,沈雲西和季五年衛邵都不熟,但性子使然,也沒覺得尷尬,她坐在椅榻上,低頭勾玩自己的帕子,簡單的一塊布,也自娛自樂的一個人玩得起勁兒。
衛邵也在不動聲色地端視她。
他將藥飲盡,漱了口,先打破了室內的安寂,“夫人怎麼知道韓大夫下毒的?”
當然是我用異能看見的,沈雲西在心中回道,但口上卻不能這麼直說,她捏了捏帕子,頭也不抬,慢吞吞地回道:“我聰明。”
不期她這樣誇自己,衛邵不禁輕的一笑,“原來如此,幸得夫人聰慧非常。也多謝夫人今日救我性命。”
沈雲西到不想他這般和氣,她回府有些日子了,除了合玉居里的自己人和大夫人溫玉嫻外,他還是頭一個,不提今次救命之事,上回在宴上好像也是如此。
人家好言好語,連說帶笑,沈雲西便覺得自己的態度也合該好些,她終於掀起眼來,認真衝他嗯了一聲,以此應會他的答謝,又微微抿起唇角衝他禮貌性地淺笑了一笑,細聲回說:“不客氣。”
說完她又低下頭,在自己膝上疊帕子玩兒。
衛邵目光頓了頓,看她曲著纖白的手指把帕子疊好又攤開,攤開又疊好,簡單乏味的動作,她卻樂此不疲一個人自成天地,莫名的讓他也不知不覺凝神許久,生出些奇怪的趣味兒來,直到沈雲西用手背掩唇打了個哈欠,他方才後知後覺收回心神來。
“夜深天涼,我這裡有人,夫人若累了,不如去廂房就寢。”
沈雲西確實困了,聽見衛邵的話,她餳著眼迷濛偏過頭來,木木地應了好,在女婢的引領下出去了。
衛邵目送她離開,曳曳燭火下,闐黑的眸子凝視許久,沒了故作病弱的姿態。
季五年將屋內所有下人都打發了,確信隔牆無耳,才衝衛邵說道:“那韓老匹夫果然生了異心,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