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賀兩杯。”皆喝了。
子玉掣了個地理門,美人名洛神,花是並頭花。想了兩句不見甚佳,才要另想,只見蕙芳擲了一個麼三,想了一想,念著《偷詩》上兩句道:“恨無眠殘月窗西,更難聽孤雁嘹嚦。”
子玉讚道:“實在繡口錦心,愧煞我輩。”子云道:“這個令,叫我們行,也沒有這些好句。”大家滿賀了一杯。子玉得了,即道:“我用冷朝陽《送紅線》詩一句,孟浩然《登襄城樓》一句,合著是:還似洛妃乘霧去,更凝神女弄珠遊。”子玉方才唸完,次賢、仲清、春航等大讚道:“方才飛的以此為第一,好在對得工穩。旖旎風光,卻是庾香本色。”子玉又說並頭花道:“月出皎兮,季女思飢。月季是並頭花。”眾人道:“這個花名也好極,我們應賀三杯,方可賞此佳句。”子玉謙了幾句。又見素蘭擲了一個麼六,也想了一想,湊起《酒樓》上兩句念道:“驀現出嫦娥月殿,絕勝仇池小有天。”眾人也說好,又都賀了。
次賢掣了時令門,美人名夜來,花是並蒂花。子云道:“等你多想一想,我們用點菜再說。”大家又吃了一回菜,又 上了五六樣,俟點了燈,各人權且散坐。次賢道:“我有了白香山一句,李太白一句,合著是:八月九月正長夜,情人道來竟不來。”眾人賞嘆道:“老氣橫秋,又是‘願陪鸞鶴回三山’一例的,真是你的口氣。”次賢道:“慢說好,恐怕這花名要罰酒呢。我卻用個別名,卻也不是隱僻,是人人常說的。”念道:“既見君子,吉日庚午。子午花是並蒂花。今天卻是庚午日,算我說著了。”同人稱讚不已,各賀三杯。
玉林擲了一個四五,想了一回,念出《絮閣》上兩句道:“為著個意中人,把心病挑。俏東君,春心偏向小梅梢。”蕙芳笑道:“這出《絮閣》比《聞鈴》好得多了。”於是各賀了兩杯。子云道:“我就獻醜了。”掣了一根,是花木門的,美人名蓮香,花是連理花。子云心上要想兩句好的出來,不肯輕說。一面看著他們擲骰,見寶珠擲了一個二四,想了一想,念出《春睡》上的曲文道:“星眼倦摩呵,一片美人香和。”子云道:“好!也該賀。”大家各賀了一杯。
漱芳又擲了個麼二,也想了一想,念道:“月上東牆,最可人星明月朗。”子云道:“好!該賀一杯。”眾人喝過。文澤道:“你自己令也應交卷了,只管看著人交卷,難道你這腹稿還沒有打完麼?”子云笑道:“快了。”於是又看蕙芳擲了一個麼四,想了半刻工夫,念著《偷曲》上的兩句道:“山入寒空月影橫,闌干畔,有玉人閒憑。”子云道:“更好,該賀個雙杯。我也交卷了,我就用溫飛卿《採蓮曲》上的兩句,湊起來是:綠萍金粟蓮莖短,露重花多香不消。”大家說好,次賢道:“這兩句很佳,可惜‘不’字與‘莖’字不對。”寶珠將眼睛看了子云一看,心中若有所思。次賢道:“不是這兩字,也與庾香一樣可以賀三杯。子云等諸位喝兩杯也罷了。”再說花名道:“南有喬木,堇荼如飴。木堇是連理花。”眾人道: ·“這兩句卻自然,該賀兩杯。”這一天大家思索也都乏了,都要吃飯。子云道:“尚早,再看他們擲幾回。他們到底比我們少用些心。”素蘭擲了一個重四,即想出一句《窺苑上的曲文道:“兩人合一付腸和胃。”仲清拍案叫絕道:“這個是天籟,我們快賀三杯。”於是合席又賀了三杯。玉林擲了個重三,也念《小宴》一句道:“列長空數行新雁。”次賢道:“他們越說越好了,真是他們的比我們的好。”王恂道:“詞出佳人口,信然。”春航道:“他們也實在敏捷,我們只好甘拜下風了。”文澤道:“難為他們句句貼切,也從沒有人罰過一杯,倒叫人賀了好幾十杯。”子玉道:“我早說我們不及他們。他們若行我們的令,只怕比我們總要好些。然而也是時候了,可以收令吃飯罷。”子云道:“等他們輪完了歇罷。他們也煞費苦心,爭這一杯賀酒。”於是輪到寶珠,擲了一個重二,即念《密誓》上一句道:“問雙星,朝朝暮暮,爭似我和卿。”眾人說妙,又賀了一杯。大家看著寶珠一笑,寶珠不覺臉上一紅,於是大家更笑起來,寶珠亦只得垂頭微哂。不覺又到漱芳,已是每人輪了三次,也要收令了,擲了一個重四,也就唸《窺苑的曲子道:“意中人,人中意。”眾皆大讚道:“這一結,方把今日這些人都結在裡面,都是個意中人,人中意了。我們應照字數各賀了六杯吃飯。”大家也高興飲了,吃完飯,漱口、更衣已畢。鐘上已是亥末,大家也要散了,遂揖別主人,主人和五旦直送到園門。五旦重複進來,又講了一回,各自散去。
次賢對子云道:“我明日要將這兩個令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