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覺得魂消,巴不得他出來,便介面道:“奶奶好說,本來要與奶奶祝壽,請出來!”潘三已站起了。
三姐笑將出來,潘三見了,神魂消蕩。見他是瓜子臉兒,一雙鳳眼,梳了個大元寶頭,插上一枝花。身上穿件茄花色布衫子,卻是綠布洗了泛成的顏色,底下隱約是條月白綢綿褲。
絕小的一對金蓮,不過三寸。身材不長不短,不肥不瘦。香噴噴一臉笑容,對了潘三福了一福。潘三見了,色心已動,連忙 還禮,請坐下,他卻不坐,對小三道:“你快些回來,省得三爺等得不耐煩。”小三應了,到了外邊說道:“頂快也要二更天才得回來,去有五六里路呢。”說著忙忙的去了。三姐出去關門,進來坐下,潘三便笑迷迷的道:“奶奶今年貴庚了?”
三姐道:“十九歲。”即叫聲:“三爺,我們那小三是粗鹵人,有伺侯不到處,多蒙三爺的恩典,常常照應他。窮人家沒有孝敬的東西,就這一點心。酒是喝不醉,菜是吃不飽的。”便嫋嫋婷婷的執了酒壺來,斟了一杯放下。潘三樂得受不得,便道:“奶奶何不請坐過來。要你這麼勞動,心上不安。”三姐笑了一笑,即叫聲:“老三,三兄弟,你出來。”老三道:“我不來,你陪他罷。”三姐笑道:“你不來陪你的人,倒要我替你陪,那裡有這樣崛強的孩子,怪不得人要暗算你。”潘三聽了這話有因,即道:“小三在我家,也是親人一樣,奶奶就坐坐,諒也無妨。”三姐道:“我坐在這裡,也是一樣。”潘三道:“奶奶坐著雖是一樣,但到底離遠些,不好說話,請過來坐罷。”三姐起一起身,微微的笑著,又坐下了。潘三便起身斟了一杯酒,送到三姐的身邊道:“我敬奶奶一杯。”三姐道:“不敢,不敢!三爺請自飲。”口雖說,已接過來,道:“怎麼倒要三爺敬酒!”便一飲幹了,就走近桌邊,把杯子用手擦了一擦,也斟上一杯道:“三爺請喝這杯。”潘三已經心醉,喘吁吁的道:“敢不領奶奶的盛情!”接過杯子,順手將他手腕上一捏,三姐低了頭。潘三喝了,捺不住,便搭著三姐的香肩,說道:“奶奶請坐,不要站疼了小腳。”三姐微笑,也不坐了過來。潘三道:“小三天天不在家,奶奶家裡還有誰,可不孤另麼?”三姐道:“向來有個老婆子,這兩天又走了,還沒有僱著人。”潘三道:“今日要奶奶親手自造,我卻造化多了。”
便又斟了一杯送過來。
酒已完了,三姐道:“沒有酒有,兄弟你去打半斤好燒酒來。方才這酒淡,你上大街去買,你不要嫌路遠,又在小鋪裡買來。”老三答應,亦不點燈,趁著月色去了。三姐道:“我關了門,他到大街上去,有一會呢。”潘三見他去關門,心中想道:“可以下手了。這婆娘很有勾我的意,我不可辜負他。”
三姐進來坐了。潘三此際慾火中燒,臉皮發赤,走過來道:“奶奶再飲這一杯。”便挨近了,在凳邊坐下。三姐故意要走開,潘三即扯住袖子,三姐低著頭只顧笑。潘三心迷意亂,大著膽放下杯子,雙手抱祝三姐道:“三爺,你抱我做什麼?”
把眼一睃,潘三忙道:“我的媽,你兒子也不曉得要做什麼。”
便將三姐抱在膝上,想要親嘴。三姐將手隔過,道:“使不得,三爺你好不正經,調戲良家婦女。我若喊起來,你就沒臉了。”潘三道:“我的娘,你施點恩罷!”三姐道:“你真看上我?好便宜,那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情!你把我太看輕了。”潘三道:“奶奶,你要肯施恩,你怎麼說怎麼好。”三姐一手推他的臉,一手把住他的手,摸他的金鐲子。潘三明白,心上想道:“他想這個,也顧不得了。”即除下來道:“奶奶,你肯行好事可憐我,我就將鐲子送你,已後還要大大的謝你,也加小三的工食錢。”三姐接了鐲子,套在自己手上,笑道:“多謝你,我如今依了你,你卻不要告人。”潘三連聲答應,想扯他的褲子,三姐即忙跳下道:“房裡來!”說罷先走,潘三隨後跟了進去。到了炕邊,三姐道:“你把長衣脫了,就在炕沿上頑一頑罷。”三姐先坐在一邊,潘三把長衣解開,扯了褲子,正想挨擾來,忽聽得背後腳步響。回頭一看,嚇了一跳,連忙掖了褲子。只見周小三已到前面,大喝了一聲,一把揪住,罵道:“好大膽的忘八蛋,原來你竟不是人!”潘三嚇得目瞪口呆。
三姐忙說道:“潘三爺方才要小解找溺壺,你當是什麼?”小 三忙道:“沒廉恥的表子,一見爺們就搭上了,還要在我面前遮飾!溺壺在你身上呢?”三姐嚷道:“你別撒賴訛人。”小三道:“他□了你,倒說我撒賴。講是講不清的,我們到街坊上去評評理。我好意請你喝酒,你到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