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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陳山說:“我過幾天給您找一隻小貓來。”

老太婆和藹地笑了,用雙手比劃了一會兒,陳山理解是叫小貓不要太小了,稍大些好養,連忙點頭答應了。

小姐看目的已經達到了,對陳山說:“你家裡還有事情要幹,和我媽媽說話也太累,我就不留你坐了,恰好我們順路,你就跟我一塊兒走吧。明天后我得出門幾天,你要是找到了小貓,麻煩你抽空幫我送過來就行了。我告訴你,你來看著,這個門通常鎖著,鑰匙就掛在房門背後,門板關不嚴,你將門推開一點點,右手順門縫插進來,翻轉手掌就可以取下鑰匙來,記得出去時幫忙掛在原位置,把門鎖好。屋子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們這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小姐把死貓用塑膠袋子裝了,叫那個男子提上,帶到外面埋掉。

坐在車子上,小姐從一隻小提包裡拿出兩隻特大的銀白的耳環戴上,耳環上面還繫了綠色的寶石的墜子,又往脖子上戴了一條金燦燦的項鍊。陳山對小姐說:“你待人如此厚道,我不知道說什麼話能表示感激之情,想問一下小姐的姓名行嗎?”

小姐說:“我姓姚,你就叫我姚蘭好了,”她又順手拿筆給陳山寫了張電話號碼,叫他買了貓送來後給她去個電話就行了。

回到寵物醫院,看到聞訊趕來的金萍和小於都在等得發急。聽陳山說完結果,金萍大喘了一口氣,小於則問陳山:“那姚蘭小姐好生奇怪!她自己穿衣坐車支使傭人一副大款氣派,待你這麼個素昧平生的人這麼的仁厚友愛,卻把自己的親孃放在那麼樣惡劣的地方住著,這是不是叫做虐待?然而她對老孃倒也像是孝敬有加,娘女倆心心相應,這又怎麼解釋?你也沒有問她到底是幹什麼的?”

陳山說:“我倒沒有問這個問題。”

金萍說:“不問是對的,問了她也不會說實話,我知道她是幹什麼的。”

小於催她快說,陳山也想知道個究竟。

“她是個做雞的,就是個妓女,”金萍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說道。

陳山覺得有些牽強,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金萍說:“你看她才那麼大的年紀,那麼標緻的身材容貌,那麼時髦的穿戴打扮,小轎車接送看顧老孃,那麼強壯的男保鏢貼身跟隨,這張小紙條上幾個數字卻寫得像螃蟹爬出來似地歪歪扭扭,還沒有我的筆畫端正,父母的出身是那麼的卑微,就不是個老闆身份,只好符合妓女的特徵。我猜她是傍了個有財有勢的男子,根據那個傭人的行為氣勢,說不定是個有黑道背景的靠山。這個姚蘭年輕漂亮溫柔性感,很得寵,手上錢是有的花的,但是沒有屬於自己的房產,想把老孃接到一起不可能;也許還有這樣的情況,這種人對自己的經濟來源和實際職業,在她娘面前根本不敢完全暴露,怕的是老人愛面子,接受不了這現實,只好儘可能地遮掩一些,所以連項鍊和耳環也得藏著掖著,即使有條件接過去住也是不敢的。至於她的老孃,既然是扒拉垃圾出身,一輩子窮苦慣了,又害過這麼樣的大病,按現在的醫療費用,沒有十幾萬二十萬怕是連醫院也進不了,如今把病治了,即使她不清楚實際花了多少錢,但也能知道很不輕巧,然後還有飯吃飽,不被凍死,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福分,從她自己的感受或女兒的處境,都不能說是對她的虐待。相反,對於有些母親來說,如果真的看穿了女兒是這樣地賺錢供養她的,恐怕活下去的心情都不會有了,所以姚蘭是不得不這樣處置的。”

小於覺得金萍分析的合情合理,陳山也由衷地折服了。

(42)

金萍頗有感觸地對陳山說:“你說的這個姚蘭,那麼好的資質,卻過著那麼悲苦的日子,倒是叫我記起了李白的一首詠‘孤蘭’的詩:孤蘭生幽園,眾草共蕪沒。雖照陽春暉,復非高秋月。飛霜早淅瀝,綠豔恐休歇。若無清風吹,香氣為誰發。還有崔塗的一首‘幽蘭’:幽植眾寧知,芬芳只暗持。自無君子佩,未是國香衰。白露沾長早,春風到每遲。不如當路草,芬馥欲何為。所謂‘紅顏多薄命,奇花不長開’,大約嘆息的就是這樣的世事。小貓是必須給老太太找一隻去的,另外順便再買一些營養品去,如果老太太有難處,也幫忙解決一二,這一方面是感恩,二方面是聯絡感情,今後說不定有求人家的時候。”

陳山喏喏地答應了照辦。

過了兩天,陳山自個兒花了五十塊錢從來看病的畜主那裡買了一隻三個來月年齡的小貓,給它打上防貓瘟和狂犬病的疫苗,又買了幾樣水果,乘公交車來到姚蘭母親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