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一直在監視我,他是我的獄卒。我無事可幹,只能憂鬱地呆在家裡按他的指示辦事。由於對沒完沒了的作業反感,我找到了另一種形式的娛樂,做我真心喜歡的事:讀書。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父母就鼓勵我看書。當我還在一年級的時候,老師就給我們訂了一個閱讀計劃,我總是讓爸爸看我讀的那些書,他也總是想辦法鼓勵我,一再問我書裡的詳細情節,如果發現我讀得很懂了,他總要露出十分驚奇的樣子。
因此,我常常在家裡苦苦地等著他,然後讀書給他聽。
他這種鼓勵方式大大刺激了我的閱讀慾望,使我遠遠超出老師的要求,每天都要到圖書館去借書。很快的,我看完了圖書館裡每一本書。沒多久,我閱讀的水平在班上已經是無人能比了。那時,我也許是少有的七八歲就開始閱讀《傲慢與偏見》、《簡愛》等名著的小孩。對閱讀的摯愛使我忘掉了不讓我和朋友們一起玩的苦惱。我開始以一種無法想象的一天一本書的快節奏看起來。
朋友們常常來敲我的門,我總是對他們搖頭說不。我知道,用不著問,因為不問也知道爸爸會說什麼。過不了多久,誰都知道我是個不讓離家的孩子。朋友們慢慢地也不再來了。
有一天,我終於憋不住了,要求爸爸媽媽讓我出去,我甚至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媽媽似乎對我尷尬的處境感到挺歉疚,她說服爸爸讓我出去走走。
那天天氣真好,有的家長也跑出來和孩子們一起玩。索亞的媽媽向我走過來,接著就開起我的玩笑。我知道她是個女強人,有時還很煩人,我有點怕和她講話。不過,這會兒,躲也躲不開了。
“咦,高倩,你爸爸總算把你從監牢裡放出來啦?”她笑著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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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犧牲就犧牲(2)
我覺得很不自在,裝作不在意地回答她:
“監牢?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是說,你整天被關在家裡啊!”她說。
“喔,沒有啊”,我說,“我不是被關在家裡啊,我有好多事情要做,為了以後的成功,我現在就要開始努力。”
她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我,就走了。雖然我不喜歡每天留在家裡,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捍衛爸爸的決定。我要讓別人認為是我自己願意呆在家裡,而不是被迫關在家裡,所以我就脫口而出,說了一通爸爸一再給我說的那些大道理。
在那一段時間裡,爸爸媽媽由於把我緊緊地關在家裡而成為別人嘲笑的物件。每家人都笑我父母,因為他們認為孩子應該有他們快樂的童年,而不應該整天被關在家裡學習。我父母也知道別人笑他們,但他們卻從來不反駁什麼。
爸爸總是笑著對我說:“你瞧著吧。”
沒過幾個月,我發現情況真的有了變化。現在只能看到極少的孩子在戶外。學著我爸爸的樣子,一家家都收緊了他們的繩索,孩子們被帶回去嚴管了起來。
笑看著這個變化,爸爸又一次對我說,他的做法總是對的。
令我感動並且覺得很可愛的是,她在被“犧牲”了童年快樂的時候,還能理解那些“大道理”,還知道有必要捍衛爸爸的決定。
許多人雖然身在美國,對美國的教育還是瞭解得很皮毛。他們認為,美國學校學業輕鬆,華人孩子很容易脫穎而出。這種看法至今還在麻痺著生活在美國和其他國家的很多華人,使他們自我陶醉,對孩子沒有很高的要求,不好好“管”孩子,最終形成大人孩子都感到遺憾的結局。人們普遍認為,美國父母對孩子不管不顧,任其自由發展,享受快樂童年,孩子也發展得很好。也許很多美國家庭確實是這樣的,但並不全都這樣。其實,就我所知,美國父母,特別是很多中產階級上層以上家庭的父母,對孩子也有很嚴厲的。
美國學校每年都有開放日,那一天,家長可以到學校,挨個與任課老師談話,瞭解情況。我注意到,女兒好友貝迪的爸爸每到這一天,都帶著紙和筆,一個個教室地轉。他可能並不和每位老師談話,但是,他要到教室門口,認真地看牆上貼著的,按學生社會安全號為代號的成績表,不但把他女兒的成績抄下來,還抄下每個班上的最高成績。貝迪說,他爸爸就是根據抄下來的成績,和她“算賬”的。她爸爸是畢業於斯坦福的博士,對女兒有很高的要求。
女兒考上哈佛以後,我太太的一個美國同事心理很不平衡。當時她已預感到自己孩子的前途不妙,非常焦慮。在這種微妙的心態下,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