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首位的「龍吟」仍在公孫玲手上,四位的「皂光」在紫薇手上,五位「無影」則屬無香。至於原屬於芍藥,還有第三位的「霧濃」,未落入誰人手裡。公孫玲遂拿出「霧濃」,交給紅葉,說:「雖然你不能再當入室弟子,可是論武功,當屬本門高手。此劍暫由你保管,直至為師再選入室弟子。」璫師叔最是冷靜,說:「你們五人之中,此劍本最應交至你手。時也命也,今日亦不太遲。」
劍舞門五口寶劍,傳近千年,不衰不滅,因各有所長。「龍吟」貴劍刃、「鳳鳴」貴劍鋒、「皂光」貴劍堅、「無影」貴劍柔。唯有「霧濃」別於四者,不貴其身之本,只貴其色之義:勝人不沾一滴血,方才真勝。
紅葉拿著「霧濃」,看著白色的劍鞘,白色的劍柄,白色的劍刃,摸一下比奶還要滑溜的劍身,鈍得像鐧的鋒刃,這就是原屬芍藥的寶劍。
公孫玲說:「師妹、芍藥,你們有否查到甚麼?」璫師叔說:「師妹正想彙報門主師姐,我們已經查到紫薇與韓太白的藏身之處。她們藏於吳江南端某廟,變裝易服,戴上人皮面具,掩人耳目。」鶯師伯即罵道:「小賤人的易容伎倆出自劍舞門,即使能瞞天過海,也瞞不住我們法眼!玲師妹,我們立即出發吧。」公孫玲點點頭,嚴色道:「雖然我們人多,但是璫師妹和芍藥奔波整天,先讓她們先休息,待明天午後,我們才出發。好了,散吧。」鶯師伯道:「不行!那小賤人狡猾無比,怎會留在一處待我們發覺?」公孫玲說:「放心,我已經知會東方幫。她們已經無處容身。」
遂此,眾人才無異議,先行休息。
公孫玲一輩和入室弟子的房間都由西甬道入,可是到首個岔口已經分途而行。紅葉和師姐妹遂去到小堂,堂有五個洞口,正是入室弟子所住。
當年創派的公孫娘娘收納五孤女為徒,後來才陸續再收弟子,流下傳統,凡繼承門主一位,皆姓公孫,選入室弟子五人,授劍四人,一人待補。公孫玲一輩本有鶯、燕、玲、璫、瑤五人,但瑤因病早夭,燕又被遂出師門,第二十八任門主公孫之若還沒有補選弟子,亦已病逝,公孫玲因掌「鳳鳴」一劍,又得傳「劍舞訣」,遂順利繼任為第二十九任門主。後來公孫玲選出以牡丹為首的五名入室弟子,按才授劍,恰巧是年歲之順,牡丹居首,如此類推,無香居末。她便以為一切順理成章,無差無錯,然而當初五人,如今只餘三女了。
三女站在小堂,因此處無受破壞,一切物件完好無缺,東有小瀑布,中心鋪上毯子,毯子上有圓桌和五把交椅。五洞無門,各有珠簾,反射燈火之光,七彩繽紛,閃閃生輝。
多美也好,還是欠了重要的人。
無香忽道:「到底大師姐怎麼了?」紅葉卻掩住無香的嘴巴,低聲道:「真正的二師姐已經成為大師姐,與裴衡遠走塞外。眼前的大師姐,已是二師姐,你要緊記,不要再胡言亂語,壞了大事……」
眼前的芍藥,其實是牡丹,她們是雙生兒,不論相貌、身形、聲線、舉止都極為相似,幾許無別;兩人唯一不同之處,就是右手的手背。二人少時練劍,牡丹不慎刺傷芍藥的手背,傷口深入血肉,即使用劍舞門的靈藥外敷,也留下疤痕。牡丹割傷自己的手,偽裝芍藥再受創傷;芍藥則再傷自己的手,偽說自己受紫薇所傷,留下疤痕。如此瞞天過海,只有日夕相對的師父和師姐妹,才能辨別新傷舊痕。
無香明白事情,卻按捺不住關切與好奇之心,說:「難道一直與裴衡私通,不是大師姐,而是二師姐嗎?」紅葉正要阻止無香,此時的芍藥卻說:「紅葉,我們親如姊妹,沒有好隱瞞了。」
芍藥續道:「我和衡認識一年多,當初可說是一見鍾情。當時我前往松江,路經長洲郊外,見到他保護受傷同伴,獨自對付十多名王家幫幫眾,但是寡不敵眾。我素來不喜王家幫行惡,於是暗中用銀針暗器,使他們全數昏倒。想不到他發現我出手,前來道謝一次,接著一直尾隨我。我用輕功,他卻騎馬,結果去過鬆江,回來蘇城,還是甩不掉。可是他很奇怪,明明跟隨我,卻沒有上前傾談半句,只是遠遠地看著。後來我見快回到總壇,他仍死纏不離,終於按捺不住叫他離開,可是他說一句:『即使等到死,我也會不會放棄。』這話很庸俗,卻很窩心。」
紅葉卻回想韓太白,口甜舌滑、手腳汙穢,哪有如此正直?
芍藥又道:「當時我忽然捨不得離開他,但定要回門覆命,於是相約十天後相見,十天相會後又另約十天再會,漸漸成了習慣。後來他買了田地,找來良匠蓋成房子,成了我們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