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換藥,你要忍住痛……」
她問農家借來石臼,拿一把結血草,慢慢地和水搗碎,然後解開張復光的衣裳和布帶,讓對方袒露上半身,然後扣一塊藥,小心翼翼地擦在對方身上。張復光一時全身搐動,嚇得她道:「很……很痛嗎?」只見張復光咬緊牙關,捏著衣服,沒有哼半句,紅葉立時加快進度,包紮好上半身,又說:「接著到雙腿了。」
張復光忽道:「不必了。」
紅葉只說:「不要緊,這幾天都習慣了。別動,很快包紮好。」她遂脫去張復光的褲子和腿上布帶,下半身赤條條,只靠上衣遮掩下陰。她不巧見該處微微隆起,像個小丘,立時心跳加快,動作粗疏起來,顧不得對方感受,總之快快穿回褲子為妙,然後奔至屋外小溪,邊清洗石臼、邊摸著熱乎乎的臉龐。
然而她摺起衣袖、看見雪白的手臂時,又想起那個韓太白,還有不明何月何日失去的守宮砂。
「我的內傷已癒,復光亦甦醒過來,應該不外五七天便可活動自如,到時候即使犯禁,也要回去總壇。我不得不救劍舞門,也不得不救韓太白。因為……因為他還有妻兒,總不能就此死去吧。」
………【第三十一回 惻隱(上)】………
第三十一回惻隱(上)
月圓之夜,不是暗訪佳時,可是紅葉急不及待,孤身回總壇,心道同室師姐妹的恩怨、韓太白的情債、師伯及師姐妹的殺仇、東方禮的冤仇等,統統都在今晚解決。。26dd師父是她的最大恩人,劍舞門是她重獲新生之地,兩者都是必要維護。理想之法,當然是息事寧人,然而情非得已之時,只得大義滅親。
紅葉整裝待發,將「落梅」放入袖中,腰帶和衣襟均放滿銀針,準備出門。
張復光忽道:「希望這是最後一戰。」紅葉明白對方提醒自己,不要再軟心腸,不論成敗,也要揭穿紫薇的假面目。
然而,紅葉回到總壇路上,四周已是不堪入目。她見沿途石上皆是乾固的血跡,樹幹和枝葉均遍地亂散,洞口無遮無掩地啟開,便深感不妙。她依循甬道進入,見沿途燈籠毀壞、綵帶染血、屍骸遍地,沒有一個活口。她察看數人傷痕,多是頭顱穿洞,一擊即殺,她知道多半是韓家劍法所致。屍體多是朝向大堂,劍指洞口,猜想兇手是從內殺至外,而且屍體已放了至少一天。
她再往內尋,走到大堂之中,滿目桌椅殘渣,還有魚肉菜果,有些更浸在水中,腐壞得發出惡臭。一具屍體塞住一角瀑布,湖水瀉到地上,混和鮮血,形成一潌潌血泊;祖師孃孃的畫像都染上血跡,歷代掌門的靈牌上散落地上。大堂內有十數具屍體,彷佛是神明降怒。紅葉認得倒地的其中一人,正是無香,還輕輕握住「無影」,立時上前抱緊。
「無香、無香!」她探得無香有一絲鼻息,便發些許內力,後得知經脈沒有大礙,只是失血過多,氣虛昏厥而已,於是抱無香到瀑布旁,還從無香的懷中取出劍舞門的百氣丹,捏碎後喂在口中,灌下小口清水服和。可是無香脈象太弱,似快要撐不住,紅葉顧不得太多,想起李回春在吳縣,便抱住無香奔出洞口。然而城廣人多,她不知所謂的世叔別居所在,若是逐家逐戶搜尋,只怕來不及。她胸無一計,不由自主地回到小屋。
她只消片刻,便回到小屋,甫啟門便說:「復光,快找李神醫,無香撐不住了!」張復光皺起眉頭,撐起身子道:「我先行,你向府城直走。」紅葉答應一聲,即抱住無香往東行,不久便見張復光騎著飄血,越過自己。
她一口氣走了十里路,經過一個小鎮,見各家各戶,富亦好、貧亦好,好歹都在門外掛上一對燈籠,門前放些祭品,顯然是祭神。可是她不敢休息;又多走一、兩裡,終見張復光帶來救星。
李回春才剛下馬,便從布袋取出藥瓶,倒了一顆,放在無香舌底,然後拿出針球,拔出三枝銀針,插在無香頭頂,然後再拔三枝,插在胸口三**,接著伸指點在人中,緩緩導引無香的真氣運轉。眼見秋冬之時,兩人仍冒得滿額熱汗,可是面目和諧,倒教紅葉放心一點。
紅葉想跟張復光講話,但此時才見對方唇瓣發白,靠坐樹幹喘息,急上前道:「我連累你,對不起。你還好嗎?」張復光點頭道:「不礙事,你還是快快回去總壇,說不定還有人生還。」紅葉霎時醒覺,可能尚有生者,便說:「我馬上回來,李神醫與無香療傷,不能有人騷擾,你們要小心。」張復光微笑道:「他很厲害,不必擔心。」
紅葉別過張復光,回去禁地一帶,查探有否留下蛛絲馬跡。接著到洞內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