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師妹的徒兒?」紅葉取出雕花木令牌,欠身道:「劍舞門入室弟子紅葉,拜見韓師伯。」韓燕嗅到木香,正是劍舞門辨認同門的暗號氣味,立即邀紅葉入房,鎖上門窗,燃亮油燈,說:「來得好、來得好!幸好師妹仁厚,還願意幫老身這叛徒……紅葉,你別叫我師伯,老身已配不上當劍舞門的弟子了!」
紅葉見韓燕內疚得快要跪地,連忙扶住老人家,說:「師侄不知本門舊事,但是師父還稱呼韓師伯為『師姐』,還會派紅葉來幫忙,師伯就是劍舞門的人。」韓燕握住紅葉的手,說:「好、好!你很乖巧,定能幫到老身……」
紅葉扶韓燕到座上,緩緩道:「師父只是吩咐紅葉來韓宅,沒有交代事情,不才請問韓師伯事情的來龍去脈?」
「此事說來話長,就怪那個混帳知府,不知怎的得悉韓家有件寶物,厚顏無恥地來要買要取!老身不答應,他便派官差來搶!老身武功已廢,不中用,又不知那不肖子又往哪兒花天酒地,人家要拆掉門眉,仍不見蹤影!結果……結果老身擋不住,就讓他們搶去寶物了!後來老身上告至巡撫大人,想要討回公道,豈知官官相衛,害老身白坐了十天揚州大牢,吃的、睡的、解手的,都跟那群瘋女人一起!當初還以為那幾個傻丫頭懂得拿銀兩去贖人,老身才得以回家。但韓家早就家道中落,哪能隨時籌得一百幾十兩?我再三盤問侍女,才知道狗官玷辱過她們才願意放人,可真委屈她們……紅葉,你回去請問一下你師父,說待老身百年之後,假若兩人找不到歸宿,劍舞門可否收留她們?」韓燕起初罵得力竭聲嘶,最後卻阻攔不住傷心的淚,流淌出來。
紅葉撫著韓燕後背,也感對方可憐,但尚記得師父寶訓,凡事不應用情太深,免得有所偏頗,遂平靜道:「紅葉定會稟告師父,師伯也別勞神了。紅葉今次前來,就是要替師伯取回寶物,教訓那個壞知府。可是師伯的家傳之寶,實為何物?」
韓燕拭過眼淚,後從櫃子取出畫軸,掛在床架,道:「這就是那塊至寶,韓家歷代相傳的『十二生相』。」房內燈火不足,紅葉只看見燈黃的玉石圖,玉上有十二生肖的塑像,雖然畫中顯得維妙維肖,卻難想像天下有此珍品。
韓燕握住紅葉的手,說:「知府衙門後方,就是狗官的狗窩,寶物多藏在其中。寶庫定在守備深嚴之處,不難發現。然而府中有官差和雜役居住,又聘了不少護院,恐怕機關也設過不少,你查探時切記謹慎至上、安全第一,要是折損了你,真不知如何向師妹請罪。可惜老身已廢武功,否則不會要你冒險……」接著又眼泛淚光,為當年的罪過懺悔。
紅葉安慰道:「師伯,紅葉馬上起行,辦妥事情,不要再擔心了。」韓燕又握手緊一點,說:「好,路上小心。」
紅葉把包袱交給韓燕,隨即起行。
她已非首次踏入揚州,但是揚州府治,倒是從沒見識過。今日一見,想不到簡樸的石牆之內、莊嚴的官堂之後,竟是細工雕琢的深院大宅。從門窗花樣,及至家宅佈局,皆堂皇得僭越主上,比富豪大宅更奢侈。至於宅內守備更是森嚴,幾乎每處皆有護院看管;而數十之眾,又豈是尋常的知府可以聘請?但紅葉全賴數十護院,才大概得知寶庫所在。
她不費吹灰之力,埋伏屋頂,以銀針偷襲護院,令數人不能動彈才闖門;然後取下頭上的銀簪,在鎖洞裡搗動幾下,聽見「咔嚓」,便推開大門。但放眼四周,只見陶瓷書畫,金銀器皿,卻不見玉石珠寶,心想是否另有寶庫。然而她不經意踏過一塊石地板,聽見迴音,便知下藏暗格。
「嗖」一聲,一劍從門外而至,紅葉及時回身,右手拔出軟劍擋格。
對方是一名中年男子,長得手腳修長,目光銳利,劍更鋒利。此人厚著嗓子,劍指紅葉,怔過瞬間,才道:「閣下夜闖知府大人的寶庫,應早已視死如歸。如閣下招出指使者,說不定仍可向知府大人求情,免閣下一死。」
紅葉行蹤敢露,暗叫一聲不好,不願直視對方,但卻神情自若地說:「小女子只為取回友人的寶物,並非偷竊。而且先生是武林中人,小女子亦不想冒犯,請讓開。」
男子獰笑一聲,道:「在下倒是好奇,你我誰勝一籌。」
兩人同時躍前,兩劍相交,軟劍一屈、一彈,敵方難以捉摸來勢,佔了先機。男子仰身避過,順勢彈腿踢向對方腰腹。紅葉輕輕往旁邊一拍一拉,讓敵方劈腿失平衡,然後連削敵方胸膛;對方揮劍硬擋三招,她又兩下虛刺腰腹,實為躍過其身,掛劍點在肩膀。
男子喝一聲「好」,臥地使一下回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