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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重生小萄(上)

河水不斷地嗆入口中,被緊縛的手腳毫無掙扎的餘地,小萄自知命將絕矣。滿心的委屈湧個不停,卻是太晚,晚到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說了。

渾身發冷,無邊無際的黑。

不知過了多久,似又緩回了些力氣,她嘗試著睜了睜眼。

映入眼簾的是暗沉沉的天和一輪夕陽,這場景太過熟悉,熟悉得她不用多想,便知是長陽城外的一隅。

身上蓋著草蓆,乾巴巴地颳著面板,難受極了。

……怎麼回事?

原是因為她致啞說不了話,主家拿她頂了自家女兒的通姦罪名,不由分說地將她沉了塘,沉了那麼深,難道……沒死?

周身又冷又熱,好像是在發燒。小萄難受得咳了幾聲,驟聽得一聲馬兒嘶鳴。

“籲——”有人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勒了馬,接著,有腳步聲穩穩傳來。

草蓆陡被掀開,映入眼簾的人讓她狠狠一怔。

他……

他不是……早就死了麼?死於一場瘟疫。

對方看著她,眉頭緊一皺:“誰這麼狠心,人還沒死,就拿草蓆捲了丟出來。”

似曾相識的話語讓小萄一滯。

她再度看向眼前之人,確定他是席臨川。而且……還只是十五六歲的模樣。

那現在是……她因病被那商賈人家丟出來、棄之不管的那年?!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之人,愈想愈覺得自己大抵是燒糊塗了。

席臨川沉了沉,彎下腰來扶她,這般一試才覺她已然半分力都使不上,看看身後的馬,知道於她而言必定很難,遂又鬆開她:“你等會兒,我去尋輛馬車來。”

看著他策馬遠去的背影,小萄猶還記得上一世聽到他說這話時,是什麼樣的感覺。

那時她充滿絕望而又消不去期盼。一邊覺得那大概只是個說辭,他必定不會回來了,沒有人會在乎她的死活;一邊又一直在盼著,盼著他真的能折回來救她一命。

過了一刻工夫,他回來了。

“來。”他和一箇中年人一起扶了她起來——這中年人她也識得,是席府的管家齊伯。二人頗費了些力氣才讓她上了馬車,他也坐進車中,看一看她,問,“姑娘叫什麼名字?”

被藥啞了那麼多年,已太久沒說過話了。小萄壓制著緊張,試著張了張嘴:“小萄……”

果然是有聲音的!

她一陣驚喜,聽得他又問她:“哪個萄?”

“葡萄的萄。”

.

馬車駛了很久,終於緩緩停了下來。府中已然請好郎中,她被扶進一間乾淨的房間躺下,而後任由郎中搭脈、施針、喂藥。

一切折騰完後,已是半夜。小萄身上舒服了些,靜靜想著眼前的事,不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

是席臨川。

一切和上一世相同到讓她害怕,他溫和客氣地問過她先前的事情,大致知道她現下無處可去後,又問她肯不肯留在席府。

和上一世一樣,她除了留在席府以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這個地方,有她上一世二十幾年裡唯獨比較好的幾年的記憶,卻也給了她最可怕的轉折。

於是她點點頭,應下後,添了一句上一世沒說過的話:“公子許奴婢留在府裡做些雜活便好,奴婢什麼都會做……”

因為在幾年後,這位席公子會有一房寵妾叫紅衣,她被賜到紅衣房裡,紅衣卻覺她對席臨川有心,所以藥啞了她又將她送走。

她想將此事絕掉。

席臨川只一笑:“做什麼日後再說,你先養病。”

.

小萄的病一養就是大半個月。除卻送藥送飯的時候,屋裡總是安安靜靜的,讓她得以有許多時間去回憶過去。

這回憶卻沒什麼用。就算記得再清楚,也並不意味著她有本事改變什麼——她試過幾次了,各樣的小事上,她有意做出些不同來,最後卻還是一樣的結果,和上一世一般無二。

大概,真是命中註定吧。又或是她在這樣連命都不由己的地位上,其他的更是奢望。

終於,到了病好的那一天。

那天很晴朗,郎中再次診脈後確定她已痊癒。她如上一世一般,託人告訴齊伯,自己可以做些事了,齊伯就帶她去見了席臨川。

在這一環上,她簡直是想不計後果地扭一下局。是以未等席臨川開口,她就先說了話:“奴婢去洗衣服吧。”

府裡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