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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強留

席臨川淡睇著那宦官,上前一步,壓低的聲音不傳六耳:“勞中貴人去稟皇后娘娘,我的妻女今日不能離開我身邊半步。”

紅衣眼見那宦官面色驟白,震驚地看了席臨川半天才向九階走去。心底的不安愈顯明晰,她又喚了一聲:“臨川?”

席臨川拉著她坐下,迅速而簡短地告訴她:“皇后可能想把泡泡扣下。”

這話讓紅衣霎然驚住。

無所謂原因是什麼——原因是什麼這事都不成。泡泡才四個月,憑什麼讓別人“扣下”?

紅衣強沉口氣,還要再問,身邊的人已然多了起來,奉酒、呈菜的宮娥絡繹不絕,有那麼兩個時不時地掃二人一眼,顯然是格外注意著他們。

便只好把問個明白的心思強壓下來,見席臨川沉默飲酒,便跟著他沉默飲酒,一邊飲一邊想一會兒可能會如何、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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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這一場宮宴素來最是宏大,歌舞菜餚皆備得用心,與之相輔相成的,是客套的禮數也分外的多。

先是有一番歌功頌德,再是依次上前向皇帝賀年……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可算到了“各吃各的”、“各聊各的”的環節。

這晚的樂舞著實不錯,雖是脫不了宮中的那種束縛感,但從舞蹈編排到樂曲也都是極好的了。紅衣一邊擔心著席小溪的事,一邊又仍忍不住要多看兩眼。

又一舞終了時,酒也過了三巡。殿中短暫地安靜了一會兒,皇后的聲音自九階之上悠悠傳來。

“陛下,今日臨川是帶著女兒同來的。”

雖是離得不近,仍足以聽得清楚,帶笑的話語讓席臨川與紅衣皆心絃一繃。

“那孩子雖然才四個月,卻是乖巧得緊。福兒也喜歡得很,守在旁邊看了許久。”皇后笑吟吟地說著,話語稍稍一停,轉而顯得有點悲傷,“唉……宮裡沒有和福兒年紀相仿的孩子,小溪雖也比他小兩歲,但就算最接近的了。”

紅衣咬一咬牙,暗說這話題拋得可真“委婉”啊。

接下來的話,顯然就不是在同皇帝說了,略提高的音量帶著商量的意思,皇后說:“臨川,福兒和小溪年齡相仿,本宮又是你的姨母,他們表叔侄原也該親近點。依本宮看不如讓小溪住到宮裡來,一來讓他們互相有個伴,二來宮裡照顧得也更細緻。”

表叔侄……

直到皇后這般把輩分點出來,紅衣才意識到這倆孩子壓根不同輩!更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又見席臨川一直沉默著,狠一切齒,徑自笑道:“皇后娘娘,小溪才四個月,正是離不開父母的時候。此時讓她進宮,怕是不合適。”

皇后那一番話後並未添一句“你覺得呢”之類的詢問的話,大有強迫的意思;紅衣這一句答語,說得亦是生硬,就是母親為孩子做主的意思。

皇后卻不在意,頷首一笑,又說:“不妨礙她和父母親近。你們平日都在長陽,你大可日日來宮裡看她,這樣於臨川反是更容易些,上了朝後先來看她,然後在回府去料理別的事情,也無人擾他——算來和她也不過是每晚睡覺時分開,沒有你想得那樣會生分。”

她這樣一說,紅衣一時就有點應付不來了。

滯了一會兒,手在席臨川衣袖上拽了拽,反被他一握:“別急。”

見他二人皆不吭聲,皇后滿意一笑,側首詢問皇帝:“陛下覺得如何?”

“嗯。”皇帝未予置評地隨口應了一聲,許是未覺得有什麼不好,便向席臨川道,“臨川意下如何?”

紅衣緊張地看著他,他終於抬了眼眸,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在眾人的矚目下,向大殿中間的寬敞過道上行去。

端正一揖,湖藍色廣袖展開、又恢復波褶,他直起身,舒了口氣,閒閒道:“臣覺得不合適。”

上面默了一會兒,皇帝問他:“為何?”

“嗯……說不好什麼‘為何’。”席臨川有點為難地苦澀一笑,似是認真思量了一會兒原因,才又續說,“只是‘覺得不合適’罷了……臣是她父親,此事還請陛下許臣做主。”

……哈?!

紅衣坐在席上都啞了。

看看乳母懷裡熟睡的席小溪,又看看在殿中回話的席臨川,怎麼看都覺得他這衣冠楚楚的樣子底下還是藏著一股“痞”勁兒。

她還覺得這事有什麼深不可測的□□呢、以為有什麼要鬥智鬥勇的劇情呢,方才她還和皇后周旋得入戲呢!

怎麼到了他嘴裡,就又成了這麼“簡單粗暴”的應對方法?他那話翻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