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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生了

房門的一霎腹中又一陣輕抽,紅衣仗著旁邊沒外人,痛快地“啊啊啊啊”叫了一串!

終於看見床榻,她剛在榻邊轉過身,就再也撐不住地一下子栽下去,幾名婢子攔都沒攔住,一疊聲地驚叫:“娘子小心!娘子……”

“噝……小點聲。”紅衣緊闔著眼,自覺地挪了挪,又掙出一陣冷汗後,大是悲憤地強作鎮定道,“女人生孩子沒見過啊?叫什麼叫……”

——說得好像她已經歷了很多回、完全不怕一樣。

——其實都快怕哭了。

至於那幾名婢子,聽言不敢再說什麼,面面相覷地滯了一會兒,皆是一個念頭:真沒見過啊……府裡之前沒人生啊……

產婆和年長些的僕婦很快趕至,御醫帶著一眾醫女亦到了。紅衣看著這一屋子人,心理壓力更大,目光在席臨川煞白的面色上一定,咬著牙就哭了出來:“臨川——”

席臨川無措到有點丟人,輕顫著握著她的手,想勸她卻連舌頭都理不順:“紅衣,紅衣你聽我說……那個,沒什麼可怕的,都有這麼一天,你安心、安心就好……嗯一定沒事,你……”

“你好煩!!!”她藉著疼,撕心裂肺地大罵一聲。

席臨川被她一喝,默默地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其實他不想這麼無措來著,他還未雨綢繆地早了幾天理清思路、想好了該說的安慰她的話的……

誰知道到了這會兒不是那麼回事了!遙想他上戰場都從未慌過,眼下竟慌到連提前想好的話都不能安心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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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疼痛”很快襲來——和這次的疼比,方才那真連前奏都算不上了。

紅衣疼到毫無矜持,慘叫聲震得自己耳朵都疼,喘著粗氣還是大腦有點不清醒,隱約有句感慨:這真是最高階的疼痛……

榻邊全是人,御醫、醫女、產婆、僕婦,很快就把席臨川擠得沒了地方。紅衣從劇痛中抽開思緒,睜眼一望,頓時就慌了:“臨川?!”

沒見到人,但有聲音從眾人之後傳來:“我在!我在!”

“……”她疼得想哭又聽得想笑,復又全神貫注地繼續喊疼,感覺身邊的人跟她一樣“全神貫注”,要麼一個勁地喊“用力”,要麼一疊聲地說“吸氣”。

疼痛感又上升一層。

紅衣覺得牙都快咬碎了。腦中一陣嗡鳴,不知怎的就問出一句:“你給孩子起好名字沒有!”

“……起好了!”席臨川被眾人擋在身後努力看她,“男孩叫席小川,女孩叫席小溪……”

“煩死你了啊!!!”紅衣呲牙咧嘴地又罵他一句,語畢之後認真覺得,罵他比光喊疼管用哎……

於是運一運氣,她又道:“我嫌自己書讀的比你少所以讓你取!你取得比我還沒水平!”

什麼名字啊!動沒動腦子啊!“小川”取他名字的一個字,“小溪”取她穿越前名字的一個字,這麼不動腦子的活她也會幹啊!

“‘席小溪’是什麼鬼!”紅衣一邊努力維持著清醒,一邊疼得捶床,“怎麼還是‘aba’……‘甲乙甲’形式的發音啊!你認真點!”

在旁幫忙的眾人除了努力讓她快點生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尤其御醫和產婆,給許多嬪妃、宗室女、命婦都接生過,喊得撕心裂肺的見得多了,但喊得撕心裂肺還非要喊得有內容、內容還是罵自家夫君的……

這真是頭一號。

要麼人家是將軍夫人呢?將軍久經沙場行事凌厲,夫人也不似旁人嬌弱,格外有魄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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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紅衣並未真和席臨川吵嘴吵到孩子降生。

過了半刻之後,那疼痛達到了頂點,她疼得腦中發白,自然吵不出來了。

只覺自己嘶喊出的聲音可怖得像是從地獄傳出來的,渾身都在出汗、遍體都疼得不可忍受。

那疼痛儼然已不是僅限於腹中,好像在向全身蔓延開,疼到她覺得每一寸神經、每一塊骨頭都被這劇烈的痛感浸了個透。

額上、身上不時地生出冷汗,驀地沁出來、又好像很快就又消去。

實則中衣都被這汗水浸得深了一層顏色,碎髮貼在側頰上,髮梢又緩緩地滴下汗珠來……

端著藥的醫女、換來清水的僕婢進進出出,忙得半步都停不下來;房中的聲音弱過一陣,後來又再度“慘烈”如舊。

天色全黑,一輪明月映在後院的湖中,原本早該開宴的正廳卻空無一人……

精美佳餚都放涼了,一枚枚色澤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