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0章 傳信

竟她是現代過來的人,看過電影電視劇,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事多少有些心理準備,比綠袖這樣毫無意識地去涉險要好得多。

“綠袖……”她喚了一聲,綠袖看過來,“你真的要去麼?你原也知道他未必能活著回來——如若不能,你不還是要安心嫁給別人?”

又何必連自己的命一起賭!

綠袖聳聳肩頭,蘊起一笑:“如果他今天就死了,我鐵定不去了,換多少人去做這細作也說不動我去送命——但他不是還活著麼?我想讓他活著回來,讓別人去做這件事,我不放心。”

夫妻同心。

這四個字在紅衣腦海中一劃而過。

而後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麼資格勸她放棄——前不久,在席臨川提出送自己離開長陽以保周全的時候,她也是近乎執拗地硬要留下。還不像綠袖這樣是為幫忙,她只是想看他把這些難題熬過去而已。

“嗯……祝好運。”紅衣終於一笑,握住綠袖的手,認真道,“但願不會太久,沒準我們能挑同一個吉日辦昏禮呢。”

“那不成。”綠袖不給面子地駁道,“非得我先嫁不可,好讓你給我籌備昏禮上的舞。若不然你也是新娘子……或者你先成了侯夫人,我就不好勞你做這些了。”

“……”紅衣不快地一橫她,大感這種在悲情之時非得打岔胡侃的閨蜜真是什麼年代都有。頓時沒了跟她悲春傷秋的心思,手指在她手上一掐,轉身琢磨中午要吃什麼去,不多理她。

.

臘月初五,一隻鷹隼飛進席府,落在了書房窗邊。

彼時紅衣正吹著一碗薑湯,見了那鷹隼一怔。席臨川悶頭看著書,也未理那隻鷹隼。

鷹隼站在窗沿上,一聲聲地叫了起來,“啊、啊”的聲音在冬寒中顯得格外悽愴,一共叫了十二聲,意思是臘月十二可與商隊傳信。

席臨川輕一喟,伸出手去,便見那鷹隼縱身一躍,撲稜了兩下翅膀,落在他胳膊上。

早已備好的字條放進它腳上捆著的鐵管裡。字條上的字不少,寫得細而密,告訴驚蟄從此不再透過商隊傳信,讓他臘月十五去祁川的某個舞坊看舞。字條中亦言簡意賅地寫明瞭如何聽那鼓點。

綠袖在兩天前啟程離開長陽了,有扮成僕役的禁軍一路快馬加鞭地護送著,很快就會到祁川。

席臨川親手為她辦好了全套假籍履歷,確保萬無一失。

他取來食和水餵飽了鷹隼,再度揚手,那鷹隼便又一次騰空而起了。沒有再在哪裡落腳,徑直飛出了窗戶,嘶叫了一聲之後,很快就消失在湛藍的天空中。

紅衣心裡五味雜陳,望著那鷹隼離開的方向靜坐了好一會兒。而後一語不發地喝完那碗薑湯,回到自己房中,拿出那本特意著人謄寫的《詩經》,將席臨川寫給她的內容對照出頁數行數,又敲成鼓點。

望著紙張輕哼了兩遍確定無誤,紅衣將它裝進信封,著人交給席臨川,自會有人送到綠袖手裡。

.

臘月十七,那隻鷹隼飛了回來,沒有叫聲,只歪頭望著二人。

席臨川一愣,遂檢查它腳上的鐵管,裡面果然有紙條。

抽出一看,上面只有顫意分明地幾個字:“懇請將軍撤來人回去。”

席臨川神色一沉,紙條撕毀,不回。將鷹放了出去。

兩日後,同樣的字條再送一次,仍不回,再度放鷹回去。

又過三五日,那鷹又一次飛了回來。

大抵是此前從未有過如此頻繁的用鷹隼傳信,席臨川面色愈沉,以手支頤默了一會兒,索性不取那紙條,直接將鷹放了出去。

紅衣撇撇嘴向窗外張望,眼見鷹隼在院中盤旋一圈後再度衝進書房裡,落回他的案頭。

真執著啊……

紅衣輕喟一聲,一壁勸他說“便是不能讓綠袖回來,將軍也給鎮撫使大人回個話吧”,一壁撫了撫鷹隼的翅膀。見它不躲,徑自向它腳踝處一探手,把那紙條抽了出來。

和席臨川一樣,她也只道又是請求撤綠袖回長陽的字條。便信手打了開來,目光一劃,卻直驚得一聲低呼。

“怎麼?”席臨川皺眉看向她,那鷹歪一歪腦袋向前跳了兩下,探頭去喝席臨川盞中的茶水。

“……”他打量著紅衣有點發白的面容,將那字條從她手中抽了出來,定睛一看,也是一驚:

王儲似有歸降之意。

“聿、聿鄲……?!”紅衣錯愕得連舌頭都有點打結了。想想此前的各樣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