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縷詞究竟什麼意思,一會兒就知道了。
她承認了那些信是出自她之手……
紅衣心裡一聲長喟,滿心的情緒無法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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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因為掌管牢獄刑責之事,北鎮撫司的這一方院子,總是顯得比長陽的其他地方要陰森一些。
暗紅的大門在眼前緩緩開啟,紅衣心裡壓抑到似乎覺得連天空都要砸下來。
好在,兩側的禁軍依次垂首施禮,有效地提醒了她,他們並不是犯人,只是來這裡幫個忙。
仍舊輕打了個顫,感覺身上的斗篷不夠厚、感覺冷得很。幾乎是同時,他的手臂環過來,緊緊將她一攏,稍低下頭,壓聲道:“別怕,我會一直在邊上。”
紅衣默然點點頭,止住呼吸看著,眼前大牢的大門開啟了。
左右兩邊,數間牢房排列得整齊,因每間都只有一閃小窗,一路的光線都很昏暗。一根根鐵柵羅列在一起看上去陰森森的,順著走過去,兩旁偶爾會有痛苦的呻|吟聲傳進耳中,但側頭看過去,又未必能順利地在昏暗中尋到人。
席臨川環住她的胳膊始終沒有鬆開,若覺出她輕微發抖,還會摟得更緊一點。
終於,前面領路的獄卒停了腳,朝著左側半轉過來,略一躬身:“將軍,就是這間。”
席臨川點頭,他便開啟了牢門,將手中燈籠掛在牆上,房中瞬間亮了許多。
紅衣顫抖著看向牆角,目光觸及那人時,禁不住地往席臨川懷裡一縮。
——儘管她已透過努力腦補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但眼下親眼看到了,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縷詞癱在那裡,一身囚服白得刺眼,臉色卻白得比那囚服還要可怕。藉著籠燈幽光,依稀能看到囚服上下的斑駁血跡,再仔細看看,便看到她蓬亂的頭髮下面,額角帶著一塊鮮紅血跡。
“縷詞。”席臨川冷聲一喚,那身形微顫,一雙眼睛倏爾掙開,在蒼白的面容上目光雖然虛弱也仍顯得有些猙獰。
她看一看他們,而後撐起身來,睇視了紅衣片刻,又看向牢房中簡陋的案桌:“坐。”
席臨川與紅衣一併到案前落了座,縷詞撐身站起來,坐到了另一側。她的嘴唇乾得發白,案上有水壺水碗擱著,便艱難地伸手去倒水。
紅衣見狀,下意識地想幫一把,席臨川一掃她,先一步將那水壺拎了起來。
水從壺口傾倒而出,很快便倒滿一碗。縷詞怔怔地看了一會兒,驀地一笑:“公子倒仍客氣。”
席臨川未說話,紅衣也安靜了一會兒,靜等著她喝了半碗水,輕聲問道:“為什麼想見我?”
縷詞擱下水碗,用衣袖擦了把嘴,遂看向她,微一笑:“謝你曾經幫過我。”
紅衣黛眉一挑:“但你仿了我的字跡,這也是道謝麼?”
縷詞長聲幽幽一嘆,那嘆息聲在牢房中顯得很空洞,她思忖著道:“從頭說起吧……”
紅衣靜聽著,她嘖了嘖嘴,續說:“我自認歌喉不錯,長公主聽了兩句就很滿意,把我送到席府。我呢……”
縷詞含笑搖一搖頭:“我是個胸無大志的人,從不覺得自己能入長公主所願,得公子歡心。我就想給自己尋條出路,讓自己脫籍,然後嫁個人——妻也好妾也罷,安穩過完這輩子。”
紅衣沒有主動插話,直至笑她看向自己,才循著她的話追問道:“赫契人答應日後讓你安穩度日了?”
“我之前也在安穩度日。”縷詞笑聲清淡,看向她的目光微微一凜,“那麼安穩的日子,算是拜你所賜……我試過不恨你的。”
紅衣聽得一震,蹙眉茫然:“你……恨我?”
“要我提醒你,我是為什麼脫籍的嗎!”縷詞冷喝。
帶著啞音的語聲在牢房中撞著,震得紅衣渾身發麻。
她的意思是……
“如果不是你在宴上與何公子翻臉,公子怎會當眾與他過招!怎會讓他懷恨在心!”
縷詞質問著,用了十足的力氣:“這都是該你承受的事情,憑什麼強加在我身上!你竟還、竟還拿我當墊腳石……去討公子的歡心……”
紅衣愕然:“縷詞!”
“你怕公子聽到了麼?”縷詞輕蔑而笑,話語未停,“那時公子那麼討厭你……闔府都知道!你口口聲聲說著怕他懼他,偏又闖去他的書房為我求情,真是一手好計!”
“你……”紅衣氣結,想要出言駁斥,擱在膝上的手卻被一握。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