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問了。”
“哦……”綠袖訕訕閉口,兀自思量了一會兒,繼續悶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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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紅衣覺得綠袖怪怪的。
忍下了亂七八糟的猜測,用完晚膳後又歇了片刻,相互告辭回家。
馬車上,心裡卻越掂量越覺得不對勁——不是那好奇心不對勁,而是綠袖最後欲語還休的神色實在奇怪。
她屢次逼自己否認掉這個想法,卻是越否認就越覺得心中惶惶。終是不敢大意,看看因忙碌了一整日而疲憊不已、正闔眼歇息的席臨川,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將軍。”
“嗯?”他睜眼看向她,紅衣踟躕著道:“我覺得,綠袖方才……怪怪的?”
席臨川眉頭一挑:“我也覺得。”
可偏那一筆也是出現在與她筆記相同的那封信上,讓他們覺得並不是她——難不成是因脫盡自己的嫌隙而刻意繞這麼個彎子?似乎也說不通,若真要脫盡嫌隙,不出現她的筆跡才是最徹底的。
“她會不會知道什麼?”紅衣換了個思路去想,“未必就是她做過什麼,也可能她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席臨川靜思片刻,知道紅衣與綠袖素來親暱,便未再明說什麼。道了一句“我會連夜去查”,便不再多言此事。
紅衣心中惴惴的,也閉了口,倚在身後的軟墊上,覺得這事真是迷霧重重:起初覺得不是綠袖,但那筆畫上的說法她自己也不敢肯定;現在又有點疑綠袖了,可想想她那潛伏在赫契的“心上人”,又覺得不該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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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袖回到家中,愈回想紅衣的話,愈覺得後怕。
月餘之前的場景在腦海中迴盪不停,她顫抖著想著,在黑燈瞎火中拉開抽屜,將那隻小小的竹管取了出來。
裡面只有一張字條,寫著她那日所歷之事。此事她未告訴過任何人,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聽上去實在太像無稽之談。
——原是想待那從西邊飛來的鷹隼再度到來時,把這件事告訴那個人,問問他的意思的,現在……
她好像忽然有了點思路,隱約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院子裡颳起疾風,風力之大,一下子撞開了窗子。綠袖驚了一跳,連忙去關窗,離窗戶還有三五步遠時,餘光倏見寒光一閃,下意識地側頭一避,一枚銀鏢撞進牆中。
綠袖望著那飛鏢杏目圓瞪,緊貼在牆半天沒敢挪動,胸口幾番起伏,終於冷靜下來些許,小心翼翼地輕撥了一下窗戶。
“吱”地一聲輕響,窗戶微闔上半扇。又聞“咔”地一聲,一柄利劍刺窗而過,離她不過兩寸距離,終驚得她尖叫出聲:“啊——”
門外傳來刀劍相撞的聲音,“叮叮噹噹”地響個不斷。綠袖捂著嘴聽著,不許自己再喊出來,卻忍不住身子顫抖不已,忍了一會兒,竟硬生生地將眼淚逼了出來。
一定、一定是她……
她急喘著氣,跌跌撞撞地蹭到門邊,隔著門縫向外一窺——夜色中,幾人在院中過著招,其中兩人是一襲黑衣,另兩人則是飛魚服。
禁軍恰好來了?怎麼會這麼巧……
身上發抖得越來越厲害,一直髮展到了能聽見指節骨頭輕響的地步。終於,兩支利箭夾風疾至,禁軍陡然一退,箭矢不偏不倚地取了那兩個黑衣人的性命。
綠袖捂在嘴巴上的手尚未挪開,視線順著門縫向上挪了挪,看到了院牆上的身影。
他們一併向這邊走了過來,她卻仍在驚恐中反應不過來,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越走越近,跪坐在地的身子卻挪動不了半分。以致於為首一人猛地抬腳踹門時,門板迎面撞來,狠將她撞了個跟頭。
“誰?”黑暗中的聲音聽著陌生,綠袖連緩了兩口氣,忙作應答:“大人,我、我叫綠袖……”
“綠袖?”那聲音一愣,繼而光火一亮,是有人划著火摺子點亮了燈。幾個禁軍看清了她,連忙扶她起來,遂向院中道,“將軍,綠袖姑娘無恙。”
席臨川神色一鬆,舉步踱進房中,睇視著綠袖,略一笑:“看來你還真知道點什麼。”
他說著目光一掃,短滯了片刻後將那枚釘在牆上的飛鏢取了下來:“一字不落的告訴我。”
綠袖在驚魂未定中打了個寒噤,發白的嘴唇翕動,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為好。
“紅衣很信你,我姑且也信——所以,你若隱瞞什麼,單憑你騙她這一條,我就一定要你的命。”他說著看向她,手指摩挲著將那銀鏢一擦,拭淨鏢上沾染的牆灰,“就告訴她我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