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得全神貫注地看對方吃後的反應。氣氛不知不覺中輕鬆下來,連素來見了席臨川就“心理防線自動提高到最高值”的紅衣一時都把其他事忘得乾淨,被席臨川吃餃子吃到眼眶泛紅的樣子惹得伏案捶桌猛笑。
席臨川口中感覺複雜之餘,心頭稍稍一笑,大是欣慰。
這種輕鬆在他們吃完晚餐走出麵館後,自然而然地延續了下去。
知道紅衣對這條小巷感興趣,席臨川便沒有直接折回西市,而是徑自往巷子深處走去。走走停停間,紅衣東張西望的,還真見著不少有趣的東西。
穿越的日子不短了,但她還沒有好好逛過,去年元宵時尚無自由,她甚至不知燈會這般熱鬧。
以後要常出來走走。
席臨川則在逛了一陣子之後微蹙了眉頭。
她是沿街買了些東西的。從女孩子喜歡的小飾物到花生酥糖,但每次都掏錢極快。常常是她挑好後、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已很自然地把錢付了。
——真是沒見過這種姑娘。
無論是他上一世所認識的紅衣還是相熟的長陽貴女們,比如謹淑翁主,偶爾同遊時若碰上喜歡的東西,素來都是男人付錢的,她們很習慣,他們亦很習慣。
可看看眼前這位……
她好像也很習慣自己做的事,付錢時眉眼彎彎的向攤主道聲“新年大吉”,全然不在意他在旁邊覺得彆扭,似乎一切就該是這樣。
直弄得他覺得有沒有他都一樣,她自己也能逛得很開心。
他睇著她欲言又止,雖然心中大感不適應,又不想為這種事理論一番擾了她的興致,悶悶地看著,在她認真挑選荷包的時候,他的目光落在旁邊賣香囊的攤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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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碰了碰肩頭,紅衣回過頭去,看到席臨川面無表情地遞了個香囊過來,話音微沉:“上元賀禮。”
“……多謝。”她一邊接過一邊道謝,託在手裡看了看,柔柔的香味縈繞開來。
這香囊是淡藍色的底,繡著幾朵淺金色的花,底下的流蘇穗子是暖暖的淡粉,紅衣看來看去都覺得……
太嫩氣了吧?!
這明顯不能是他這麼個大男人的喜好,紅衣知他大抵是猜著女兒家的心思挑的,心裡一聲啞笑。
席臨川忐忑不已地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微蹙著眉不禁緊張更甚,少頃,卻見她眉眼一彎,抬眸道了句:“好精巧。”
猛鬆口氣!
他素不喜歡應酬之事,挑禮物一類更覺頭疼,偶有不得不備禮的時候,向來都是齊伯去辦。
今天忽然覺得……親自挑完等對方反應的過程,還挺有意思的!
他回思著她方才笑靨接著往前走,走神一會兒,被人伸手一擋。
他停下腳步低眼看過去,紅衣將手裡的荷包遞給他。
墨綠色的荷包,繡著簡單的竹紋,墜著褐色的流蘇。
“上元賀禮。”她誠懇道,明眸微含笑意。
席臨川接過時心緒有點複雜——雖則見她送他東西有點驚喜,但仔細想想,怎的“禮尚往來”的客套意思這麼重呢?!
掩著心思道了句“多謝”,席臨川低眼仔細看了看那荷包:還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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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臨川也說不清這上元節是過得合心還是不合心。
似乎鼓足勇氣想做的事情都做到了,但又仍覺得少點什麼。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他頗是無奈,有生……不,兩生以來頭一回體會到,簡直覺得新奇!
相比之下,紅衣的心情反倒平靜些。
雖是在聽綠袖說完他似有“意思”之後就難免不安,但單論上元那日的事,她自認做得還是有禮有節的!
該還的禮還了、該道的謝道了,不管席臨川明沒明白她的意思,總之她是沒欠他什麼。
於是心中坦蕩地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自元月十六開始,竹韻館的名聲就算是徹底打出去了。頭一晚觀過歌舞的顯貴們就算不會主動議論,也難保有未能前來的友人詢問,前夜的“盛景”一傳十、十傳百,其間還難免有點添油加醋。
沒能看到那舞的人們就更向往,暗自忖度著,必要尋個機會看個究竟。
任由城裡將此話題沸沸揚揚地討論了三日,元月十九,謹淑翁主從容不迫地把竹韻館日後的規矩公諸於世了:如上元一般的大型舞蹈一季度一次,同樣只以“自行申請”和“主動邀請”兩個方式選定客人;平日裡竹韻館逢一、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