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對勁來。
鄭啟疑惑地看看妻子:“阿玫?”
席臨川仍持著酒盞的手也停住,另一手在紅衣眼前晃了晃:“紅衣?”
下一瞬,坐在她對面的敏言長公主忽地擱下酒碗,闔上雙眼向側旁一倒,暈厥似的臥在了鄭啟腿上。
“……”鄭啟一慌,轉而注意到她眉眼彎彎,緊張轉而成了窘迫,輕聲一咳,肅然道,“長公主注意儀態。”
紅衣在酒氣衝腦中,猝不及防地被這對“老夫妻”秀了一臉的恩愛!
斜眼一睃席臨川,頓時把那想秀回去的心忍住了。恰好歌舞開了場,她強定了神,欣賞自己的“作品”。
這一次的舞在她看來不如上次意義深刻,但好在這慶賀的主題讓人看得舒心,大概反響也不會差。
全神貫注地看完,待得尾聲時象徵和平的藍色與綠色出現時,心中還是難免一陣酸楚。
就這麼結束了呢……
她的第二個大型作品、也是最後一個。
原計劃每個季度一場,一年四場。她想若一直這樣執行下去,其中總能有一部分作品會得以一直流傳下去。
卻沒想到夭折的這麼快。總共只有兩場而已,一場以戰為題、一場以戰勝為題。
抬眼看一看旁人的反應,席臨川噙笑飲著酒,鄭啟和敏言長公主“秀恩愛”的舉動還在繼續,敏言長公主倚在丈夫肩頭,笑容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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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竹韻館的時候,紅衣比來時還要沉默。
天已全黑,該是回府歇息的時候了,席臨川卻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去前面的東市走走?”
她沒有拒絕,點一點頭,隨他走著,聽得他悠悠感慨:“好羨慕。”
“什麼?”她配合地追問一句,他笑著續道:“好羨慕舅舅舅母。”
紅衣淺有一怔,不再接話。席臨川也沉默一會兒,取了一封信出來給她,斟酌著道:“你先看一眼……你若願意,我再著人交給謹淑翁主去。”
她不知這是什麼,略有不解,仍是依言拆了開來。
一句句讀下去,讀著讀著就輕叫出聲,抬起頭,錯愕地望著他。
——他想央謹淑翁主讓她回竹韻館繼續做事?!
“原想直接送去,但又覺得還是先問問你的意思為好。”席臨川睇著她略一頷首,問說,“意下如何?”
“我……”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生生啞住,他想了一想,又繼續道:“你若願意,放心去就是了。只一條——晚上須在竹韻館等我,我接你回府。”
紅衣訝異極了,全然沒有料到。
這可是古代,哪有主動提出讓自家妻妾去舞坊“工作”的?!
他可是身在侯位!
席臨川輕然一笑,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別這個樣子,我只是不想幹羨慕舅舅舅母。”
紅衣思了一瞬,比明白這其中的邏輯關係,也未推他的手,任由他擋得她眼前一片黑暗,悶悶問道:“這和大將軍和長公主有什麼關係……”
“太有關係了。”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一頓,問她,“你知道舅舅舅母的感情為何這麼好麼?”
“他們是夫妻啊……”她想當然地答道,即刻被他嗆了一句:“那我還是你的夫君呢。”
“……”紅衣安靜了。
“舅舅娶舅母的時候,手中軍權已經很大了。許多朝臣反對他娶舅母,讓陛下警惕外戚坐大。”
“哦……”她一應,席臨川低笑一聲,收回了擋在她眼睛上的手:“但舅母執意要嫁,陛下又向來跟這位皇姐親厚,到後來群臣沒辦法,就轉而要求收回舅舅的兵權。”
“然後呢?”她主動追問出來。
直到現在,鄭啟都還是大司馬大將軍,又上了很多次戰場。
“舅母寧可自己不做長公主,也要讓舅舅繼續做將軍。”他笑喟著一停,續言,“有大約三年時間,她真的就不做長公主了,後來陛下恢復她的封位,都是趁著太后去世,借了遺詔的名義。”
所以旁人大多是駙馬隨著妻子住公主府,她卻是住在大將軍府,那長公主府反倒成了偶爾才去一趟的“別院”。
“請辭長公主位這種事……於外人而言確實匪夷所思。”他嘖了嘖嘴,“但若放在兩個人之間,對喜歡的人……也許就該是這樣?”
——這突如其來的曲線表白讓紅衣一滯。
“不用在乎旁人怎麼看,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會盡力讓你繼續做你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