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0章 迎接

.

席臨川在兩日後接到禁軍都尉府轉交的信件,說駐在祁川一地的禁軍已見過她們,因人手實在有限,無力派人跟隨保護,但傳信給了沿途各地官府及驛站,囑咐他們照應著些。

還是出事了!

席臨川手中信紙一攥,手上輕顫著,指節咯咯作響。

強定心神地緩了許久,他沉然舒了口氣,重新展平那張信紙,認認真真地有讀了一遍。

他想從中尋出更細緻的內容,但是並沒有——信中只說她們遭到赫契人的追捕,死了三個舞姬,卻並沒有提及任何一個舞姬的名字。

紅衣!

未曾體會過的恐懼在心頭狠刺著,好似墜入一個無盡的深淵,四面八方都是一樣的可怕。但這深淵又是沒有底的,並不能把他摔死,只是漸次將恐懼加深,一陣狠過一陣。

這種因為“未知”而生的恐懼……

他並非沒有過類似的經歷。實際上,兩世加起來已經歷過數次了。

每一次出征時,與敵交戰前都會隱有類似的情緒,因為不知敵軍的路數,也不知是否設有埋伏。但那樣的時候,大約是三分恐懼加上七分的興奮,心底的傲氣總能輕而易舉地壓過那份擔憂,他總能充滿自信地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的!必會戰勝!

這一回,是不一樣的。

眼前的局勢不是戰場,縱使他是執領千軍萬馬的將軍也無法左右半分。只能這樣無助地等著、胡亂地猜著,任憑無助滋生、任憑心跳亂了一回又一回。

二百餘人,死了三個。

席臨川深吸一口氣,胸中發悶地念叨著,這只是極少的人數而已,不可能撞在紅衣身上。

但是……萬一呢?

他心裡慌極了,好似有數只貓爪同時撓著,撓出一道道血痕,而那些血痕在一呼一吸間癒合得飛快。之後,又一齊撓下去……

週而復始。

.

副將餘衡被席臨川的親自登門驚了一跳。

聽得手下來稟便急匆匆地出了房門迎出去,行至一半,見席臨川疾步而至,連忙一揖:“將軍。”

“餘衡。”席臨川停住腳,神色沉沉,“你速帶百人出城,去護竹韻館的人平安回來。”

“將軍?!”餘衡愕然,怔了一怔,抬起頭來,滿是疑惑,“將軍,末將聽說……她們已在回來的路上了。”

“我知道。”席臨川神色微凜,只又重複了一遍,“去護她們。”

他不知那三人裡有沒有紅衣,但他不能讓她們再遇到其他險事了。否則……萬一她逃過了上一劫,卻未能逃過下一劫呢?

此後,便又繼續忐忑不安地繼續等下去。

他並沒有吩咐餘衡見到她們後立刻傳信回來,告訴他是誰身亡了——雖則很想聽到紅衣無事的回稟,但心底那份逃避感卻無可抑制,實在怕聽到的是另一面的訊息。

他由著自己軟弱了一回,忍住了不發問,給自己個機會祈禱她能活著回來。

茶飯不思,寢食難安。以至於五六日後在宣室殿議完正事,皇帝打量著他直皺眉頭:“病了?”

“……沒有。”席臨川略有窘迫地拱手回話,施禮告退。退出殿外,鄭啟看著他,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你怎麼回事?”

席臨川搖頭未言,鄭啟審視著他,緩緩道:“我聽說你把餘衡調出去接那些舞姬了。”

席臨川點頭承認。

鄭啟也沉了一沉,心中數算一番天數,輕一嘆:“時日不短了,若路上走的順利,明日或後天就該到珺山了。”

他復又點頭,聽著鄭啟的口氣,猜著接下來免不了又要有一番說教,嘖了嘖嘴,皺眉先一步道:“我心中有數,不會誤事的。”

說著就要拱手道別,鄭啟眉頭一挑:“你若真為此擔憂,親自去一趟也無妨。”

席臨川一愣。

“我給你手令,許你出城。”鄭啟負手,淡覷著他,又道,“只一條,如若那紅衣確未能活著回來,你不許擅自找聿鄲算賬。”

“……諾。”席臨川連忙應下,心中湧起似已許久未有過的喜悅。向鄭啟一拱手,轉身小跑著下了宣室殿前的長階,半步不停地直奔宮外。

即刻就啟程!

.

離珺山最近的澤平城因為他這驃騎將軍的到來而戒了嚴。

出入城都需嚴查,雖則他隨性慣了,覺得並無必要,但又不好就此放話免了。

當晚,餘衡的信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