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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

紅衣禁不住地腦補了一下,又很快將這些腦補摒棄開來。有些事還是不想為好,畢竟,她現在的處境可不適合“想入非非”。

穿越女們有男主護著、男配哄著的劇情明擺著沒發生在她身上,她這還沒見著什麼要緊人物就直接被打發去做雜役、斷了前程的路線,怎麼看都不會是主角路線,還是平心靜氣為好。

手上的針從朝上一面刺出,又向下刺入,紅衣淺淺笑著,恰到好處地一語截斷了綠袖的鍥而不捨:“我現下又不是舞姬,一個做雜役的,上哪看他‘箭無虛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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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偌大的宅院中一盞盞燈籠燃明瞭,有序的懸在廊下,暖黃的燈光映在紅黑的迴廊中,莊重中透著溫雅。

設宴的正廳中已起了樂,雖則主客都還未到,氣氛已營造得很好。

離得並不算近的一方小院中,紅衣也著了水袖——自不是要舞給賓客看的,只是這各樣樂器齊備的“伴奏”難得一見,她當然要蹭上一蹭,搭著樂練一晚上舞可比自己哼著曲要得宜多了。

還得多虧古代沒有那許多隔音材料,聲音才得以傳得這麼遠也還能聽個大概。若擱在現代,宴會廳大門一關,廳裡擂鼓震天廳外也聽不到什麼。

箏聲琴聲絲竹聲,鐘聲鼓聲琵琶聲。和鳴得時而大氣磅礴,時而又盡是小家碧玉般的柔和,倒真是適合宴飲時助興。

紅衣在小院中舞得暢快淋漓,承啟轉合間腰肢伸展、水袖起落,旋轉間那一縷殷紅飄動得絢爛。如霜的月色下,彷彿月宮中投了個靈動仙子下來,對一切無知無覺,只要舞盡天上地下的興衰。

多半的舞曲她聽過,偶有沒聽過的,就順帶著連即興發揮的水準也挑戰了。不知不覺中已沁出汗來,逐漸覺得氣息不穩和疲憊,仍蘊著笑堅持完了這一支舞,待得音樂停了才歇下來,手背擦一把汗,自說自話地笑嘆:“好累。”

推門回了房,點燃剩下半隻紅燭,到桌邊一拎水壺發覺空了。方才體力消耗大又口渴得緊,只好拿著水壺出了門,到廚房找水去。

小路左轉右轉,耳邊樂聲時隱時現。紅衣踩著鼓點,覺得心情前所未有地好起來,步子也愈加明快。

廚房中的熱水是隨時備著的,紅衣盛滿一壺,再踏出門時,側耳聽了聽,那邊的樂聲似乎尋不到了。

是宴已散了?

她便不急著回房了,索性繞個道先去找綠袖她們一敘。然後……她回房睡上兩個時辰,夜裡還得起來,在天明前把迴廊掃乾淨才好。

在前面不遠的岔路轉了彎,再往前是一片竹林,石子路旁燈少了些,道就暗了。紅衣放慢腳步,走得當心。

眼前陡然一亮。

竹林那端的一道月門前,兩盞燈籠明亮極了,映出好大一片光暈,連延伸下去的路都照亮了好多。

聽得不遠的地方有熟悉的燕語鶯聲,紅衣帶起笑來快走了兩步,又一轉彎,足下猛滯。

對方也一滯。

夜色中如炬的目光在她面上一劃,那挺拔的身姿被寒涼月光勾勒出一種莫名的氣勢。她一怔神,遂即意識到來者是誰,立刻退到一旁讓出道來,頷首欠身:“公子。”

這不過隨意地見個禮而已。她想著待他過去後,自己便可接著走她的。

他卻在她面前停下來。夜色昏昏、她又低著頭,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覺一股逼人的寒意侵襲而來,她不自禁地往後一退,右肩卻覺一扯。

視線下移,原是他的靴子踩在了她委頓於地的水袖上。

他同樣看向了腳下的水袖,短短一睇,就抬起頭來。如墨書就的眉稍蹙著,手上毫不溫和地挑起了她的下巴:“我應該吩咐過,不許你做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