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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查明

在眾人心裡一觸。

紅衣聽得杜若又說:“現在可脫險了麼?方才把大家都嚇得夠嗆呢……”

席臨川還是不吭聲,莫說杜若自說自話有些窘迫,連紅衣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不知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怎的不問話了?到底打不打算查了?

“困。”席臨川低語著埋怨了一句,眉心又蹙得深了兩分,向齊伯道,“溫壺酒來吧。”

他說著睇了一眼紅衣,續說:“拿去外面溫。”

齊伯應聲便去了,房中重新安靜下來,席臨川從容自若地坐著,紅衣、綠袖、杜若各懷心思地互相看個不停,誰也不敢妄自出聲。

不足半刻工夫,齊伯拿著溫好的酒回來了。往瓷盞中倒了一杯,奉給席臨川。

席臨川輕嗅酒香,而後淺啜一口,眉頭稍彎出一弧笑,他問齊伯:“在哪兒溫的?”

“廊下。”齊伯回道。

“哦,那必定比沐浴時熱氣四散的房間要涼多了。”席臨川仰首,緩緩將酒飲盡了,而後看向杜若,“在廊下溫酒都這麼快,你為什麼會覺得在屋內溫酒需要和她沐浴的工夫一般長?再者,若她有心在裡面多歇一歇呢?你是當真沒想到這時間可長可短,還是有心等著那酒在她身邊蒸個乾淨?”

他的口氣一直溫和平淡,直至到了最後幾個字時,才陡然沁出冷意。杜若面色一白,貝齒咬緊了嘴唇沒有應聲。席臨川拿起方才擱在一旁的茶盞,又道:“樂坊上下的事是你協助虞司樂打點,這水怎麼回事,你一併說了吧。”

紅衣一愕,適才奉茶的綠袖也一愕——水是她們房裡的水,可她們全然聽不懂席臨川在說什麼。

席臨川站起身,執著茶盞走到杜若面前:“你若仗著自己在這樂坊之內能管些事,就往別人的水裡亂添東西,我也可以往你的水裡添些東西。”

杜若猛一抬頭:“公子……”

席臨川眸中的冷色讓她沒了辯駁的餘地。

又強自撐了一撐,杜若跌跪下去,怔然地緩了緩神,忽地喊道:“是她先沒規矩!”

席臨川回頭掃了一眼紅衣,杜若續道:“她壞規矩不是一次兩次了!起先是教家人子的事……那時她是什麼身份?也敢來爭;後來是縷詞……”

杜若怒指著紅衣,一聲冷笑:“上上下下,哪個不是為席府的顏面著想?偏她一味地要出風頭裝得心善,硬要說不關縷詞的事,不覺得太虛偽了麼!”

紅衣聽得僵在榻上,哭笑不得。只覺這人的三觀扭成了一坨,解都解不開。

明明自己也在賤籍,偏執拗地覺得當時在府中做雜役的她更低一等;明明自己所處的地位完全有可能和縷詞遭遇同樣的事,偏還要推縷詞出去來顯得自己有多高尚、有多為席府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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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規矩,知不知道殺人犯法?”

席臨川聽得背後不遠處的低言,眉頭一挑。再一眼掃過去,便見平躺在榻的紅衣當即避開了他的目光,分明心虛。

方才那句質問也是低低的呢喃,好像……好像是知道自己不該說話,又實在忍不住想嗆她一句。

他略一哂,轉回頭也問杜若:“不錯。覺得她沒規矩你便想她死?知不知道殺人犯法?”

杜若神情一震,好似沒料到席臨川會如此“偏幫”著紅衣,啞了一會兒,低下頭去。

“公子。”綠袖在旁遲疑地喚了一聲,指了指席臨川手裡的茶盞,大有些後怕,“那水裡……有什麼?”

“這水煮過青豆。”席臨川睇著杜若道,“味道本就淡,沏茶後更難嚐出。別人喝了也無事,但紅衣對這東西過敏。”

所以,這當真是蓄意謀殺。要不是“搶救及時”,她現在已然踏上漫漫黃泉路了!

紅衣牙關緊咬,只覺得跪在幾丈開外的杜若可怕得令人髮指——她二人才有過幾次交集?雖然處得不好,但她也沒想到已到了杜若想取她性命的地步!且這心思也是夠毒,揪準了她對青豆過敏,早就動了手腳,害得她疹子反覆了數月還想不清是怎麼回事,乾等著她用酒一催,要她的命。

眉頭驟蹙,紅衣忽地意識到些事,冷聲問她:“你怎麼知道我對青豆和酒過敏的?”

此前她自己都不知道,席臨川上次也是歪打正著。且就是在席臨川說後,她還跟他解釋說“過敏源有很多”呢。

席臨川也蹙了眉頭。

上一世,府中一些人知道紅衣對青豆過敏,是因她和他都清楚。可這一回似是連她自己都拿不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