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上正濱到寶娥披枷帶鎖赴刑場,照規矩,可說出最後的願望,竇娥︵林香道:“給我一張乾淨的席子,讓我站在上面,另外掛一條一丈二尺長的白絲煉,我是冤況的,我冤死的血一滴都不要留在地上,通通都噴上去,染紅白旗。”
“第二,我要老天給我下一場雪。”
戲臺飾在刑場看熱鬧的人:。
“那有這種事,現在是三伏天,熱得死!”
竇娥悲哀而靜的道:“我一定要一場雪,我是無辜的,別人的葬禮有素車白馬,我要老天爺給我一片雪白的天地來送葬。”
“最後,我要公平的老天爺,處罰這不公平的人世,我……我要這楚……楚州大旱……
三……年,哇……”
一口鮮血從竇娥,不,林香的口裡噴出。
衛紫衣就是抬頭看竇娥赴刑場這一幕,也聽出林香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但並不在意,他看過太多臨死的人,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心不在焉道:“赴刑場的人,那個笑得出來?”
秦寶寶道:“可是她吐血了。”
衛紫衣根本不清楚剛才在演什麼,隨口道:“也許是戲文需要吧──︵戲文上沒有吐血這一幕。︶秦寶寶不服氣,道:”如果真的血,一天幾場,連演數日,飾竇娥的林香早吐血死了。“衛紫衣失笑道:“放心吧,戲班子自有安排。”
秦寶寶不語,卻注意到竇娥(林香)先昏倒,然後飾劊子手的大刀才砍下來,前後相差一下子,大家可能都沒注意到,而衛紫衣根本不再看一眼,他覺得這種戲是用來賺婦孺老幼的眼淚,無聊得很,況且人世間的不平事,他已經歷太多,這種冤死的故事,每個角落都有,真碰上無妨伸以援手,若因戲班演得逼真而傷心,就未免自尋煩惱。
秦寶寶沒有為寶娥傷心,他在想林香是真吐血呢?還是事先安排好的紅色液?
最後下一個結論是:“當戲子真辛苦,大哥說他們在臺上風光,私底下卻使人瞧不起,因為在戲班子工作的人,不是無家可歸,就是家裡太窮,從小被抱來送給戲班子,像含笑園的生活還算好,一些沒名氣的小班子,日子更難過,真是辛苦!”
但戲臺上的情節又吸引了他,轉眼便忘了一切。
衛紫衣不時和彭一德低聲商討事情,重要處便以“傳音入密”工夫,等戲都演完了,二人還非常投入的對手下生意提出意見,不知過了多久,衛紫衣才發現有一雙眼睛瞪著他看,抬頭一看,才發現觀眾都開始走了,笑望寶寶:“戲演完,可以走了。”
秦寶寶眼睛還瞪得大大的:“早就演完了,你是來看戲,還是來做生意?”
衛紫衣笑道:“我沒看到的部份,你可以說給我聽,好不好?”
勉強點點頭,秦寶寶咕噥道:“你們真滑稽,頭一次看見有人在戲班子談生意。”
衛紫衣一笑置之,對彭一德使個眼色,彭一德會心頷首,恭敬道:“魁首,含笑園後院的梅花開枝,屬下建議賞梅後再從花園子小門回府,車子會等候在那兒,不知魁首意下如何?”
這是他們安排好的臺詞,衛紫衣自然滿口應承,秦寶寶沒意見,衛紫衣給他披上大氅,由戲班子胡二爺領頭自另一條路到後院賞梅,不走顧客出門的路。
白梅中間參雜著幾枝紅梅,衛紫衣讚賞不抑,秦寶寶卻想起林香吐血,問胡二爺:“林香姑娘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她不太對勁。”
胡二節臉色微變,衛紫衣已道:“太無禮了,戲班子有其作風,我們不要過問太多。”
向胡二爺微微頷首,衛紫衣牽著秦寶寶自花園小門而出,胡二節還聽到嬌脆尖嫩的聲音若隱若現的傳來:“你沒有注意她,所以不覺得奇怪……她好象真的吐血,那血不像假……
可惜她臉上脂粉太濃,不然就可以從臉色……”
馬車開走,胡二爺永遠含帶的笑容消失了,沉思一會,快步走回一群戲子聚集的地方,大概正在清洗“調色盤”吧!
XXX蕭傲雲停馬住足,看著戲迷從眼前經過,等人都走光了,又等好一會,依然不見馬車的主人出來,心中大奇。
漂亮的馬車停在門口,他已經看了好久,馬伕不知跑那裡去了,就任棄原地,也不怕有人偷覷?
又等了良久,才有一名紫衣大漢走近,上趕車位子,就要把車駕走,蕭仿雲忙上前道:“等等,裡面有人麼?”
大漢奇怪的打量他一下,道:“這馬車屬於私人,你想租?對不起,無法答應。”
蕭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