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吼著,胡力撲地滾旋,短刀四面飛舞,眼看著那圈刀輪芒弧就要罩落,斜刺裡,冷電燦閃,銀劍已擱架上他的後頸了!
驀然僵坐於地,胡力微伸著脖子不動,面色很不好看。
衛紫衣道:“胡二爺,如今可以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了。”
就在這一剎那間,胡力猛一低頭,他的右腿居然能從屁股下面倒彈飛蹴,衛紫衣冷冷一笑,左腳猝起暴落,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胡力的右腳踝骨被踩斷了。
“唉喲!”
胡力充不起英雄,忍不住叫痛,重重撲倒在地,短刀也飛了出去,衛紫衣的銀劍仍然冰冷的架在他的後頸。
搖搖頭,衛紫衣道:“從昨夜子時,我的心情一直十分惡劣,胡力,你如果識時務,就回答我所問的任何問題。”
胡力痙孿著,掙扎道:“我早退出江湖,你的事又幹我什麼關係,衛紫衣,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侮辱一個生意人,會遭到同道聲討。”
衛紫衣道:“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人家說,而你,胡力,五年前你退離江湖,一年前出現京城,我也沒想到含笑園的戲班主胡二爺,會是當年的胡力,更沒料到你暗中搞殺手勾當。”
胡力怒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哼了哼,衛紫衣道:“若真心退出江湖,五年來又何必勤磨刀法,還喂上劇毒,胡二爺,你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胡力不響。
衛紫衣冷然道:“你該清楚衛某人的來歷,一非名門正派,二非衛道俠客,為了達到目的,有時候難免會不擇手段。”
滿臉的冷汗出現在胡力漸趨僵硬的面孔,大冷天裡,流汗是很不正常,可以看出他心裡多麼緊張,又是多麼猶豫不決。
這時,大執法已大步走近,衛紫衣牽動一絲笑容,道:“她說些什麼?”
這話顯露對陰離魂的逼供有無比的信心,陰離魂笑道:“她是剛出道的新手,半年前被收羅入含笑園,編號十三,由胡力代理這個殺手組織招生意,再視難易程度分配給他們,各抽五成。”
衛紫衣搖頭嘖嘖兩聲,道:“可真黑心啊,不費力氣就要人家血汗錢的一半。”
陰離魂接著道:“因為剛出道,人面窄,時常上半年接不到一筆生意,武功也不是出類拔萃,實難獨當一面,能倚胡力的居中代理,至少生活不虞匱乏。”
衛紫衣不禁遙望林香軟坐在地,還是一臉不服氣,搖了搖頭,有點可憐她了。
女子走江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把自己練成女魔頭,使人畏懼你,或者依靠大門派的勢力,否則,吃虧上當是常有的事。
由她聯想到秦寶寶,衛紫衣放軟口氣:“放了她,跟她一道的大漢也放了。”
陰離魂楞道:“放人?”
衛紫衣淡漠的道:“捉她的目的,只是想從她口中確認胡力的真身份,現在口供已得到,不放人走,難道你打算養他們一輩子?”
陰離魂、席如秀解了他們禁制,林香揉著關節冷道:“今日你放我走,日後若是落在姑娘身上,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衛紫衣失笑道:“你想逼我殺了你?”
林香悍然不懼,有如戲臺上的竇娥,寧可受著酷刑,也不願代人受罪的潑悍勇氣,道:“你挑了這個殺手組織,以後我們怎麼生活。”
衛紫衣肅然道:“姑娘,首先你要弄清楚立場,你們的胡二爺三次招惹我,否則我如何知道貴力的秘密?況且你一個女孩子家行走江湖,以你這種毛毛躁躁的脾氣,又沒有大門派當靠山,我看大概活不過三十。
不如就此洗手不幹,把錢拿去做點小生意,獨賺獨吞,不必給人抽頭,不是更寫意?“林香哼了哼,道:“沒興趣!”
席如秀湊上一句:“那趕快找個人嫁了,什麼麻煩事都沒有。”
林香變色道:“噁心!從這個墳墓跳進另一個更深的墳墓,也只有那些痴男怨女會去做,姑娘我避之唯恐不及。”
衛紫衣等人真有點啼笑皆非,但人家要怎麼想是人家的事,席如秀帶著她和那大漢出去,目送他們坐上原有的馬車離去,回來正聽得衛紫衣冷叱道:“你們把人藏在那裡?為什麼派人殺我?又為什麼改變主意劫走我的人?胡力,你說是不說?”
胡力好一會才道:“我說了,你會放過我麼?”
衛紫衣聲如冰珠子迸彈:“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胡力恨聲道:“說是死,不說也是死,你別逼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