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先羽來了。
鐵拳並沒有見過白先羽,但他卻知道,這個人就是白先羽。
鐵拳的拳頭已開始握緊——不握刀的那隻手。
白先羽坐了下來,開口道:“酒!”
酒已在桌上。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水花濺起的那種腳步聲。
一個穿著蓑衣,戴著斗笠,和白先羽穿著一樣的人慢慢地走了進來。
這個人也有一雙乾燥而穩定的手,他頭上的斗笠同樣壓得很低。
鐵拳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就好像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兩個同樣的身材,同樣裝束的人,兩個同樣有一雙穩定手的人。
兩個同樣有可能是白先羽的人,究竟哪一個是白先羽。
鐵拳忽然覺得,自己已進入了一個圈套,一個由秦寶寶編織成的,一個很有趣的圈套。
“你只有一刀的機會,如果你一刀殺不了白先羽,你就輸了。”
到現在為止,鐵拳總算明白了秦寶寶的這句話的深意。
只有一刀,只有一次機會。
但是白先羽卻有兩個。
第二個白先羽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道:“酒!”
現在鐵拳從兩個人的聲音中聽出了區別。
這兩個人的聲音並不相同。
可惜的是,鐵拳並沒有聽過真正白先羽的聲音。
腳步聲再次傳來,這一次,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從腳步聲中可以聽出,來的兩個人,輕功極好,內功深厚。
和白先羽一樣深厚。
鐵拳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來的這兩個人也一定是白先羽。
他猜對了。
兩個戴斗笠,穿蓑衣的人同時走進了酒店。
他們的步子邁的一樣,手一樣的乾燥、穩定,甚至連他們的動作都是一樣的,他們也坐了下來,他們要說的話當然也是一個字:“酒!”
酒店中的夥計好像也有一點呆了,酒雖在他的手上,他卻好像不敢走過去。
因為他感覺到了危險。
只要是人,都有一種對危險的預感。
夥計無疑感到,今天和其它的日子不同,今天是一個很倒黴的日子。
所以他的手開始發抖,“咚”的一聲,酒壺從托盤上掉了下來。
酒壺並沒有落在地上,因為有一隻手及時伸出,伸出手的是鐵拳。
他本來坐在牆角,離夥計之間,還隔著一張桌子和兩三步的路。
可是他一伸手,就托住了酒壺。
他的這個動作非常的乾淨利落,也非常的漂亮,所以四個戴斗笠,穿蓑衣的人都同時讚道:“好!”
鐵拳笑了一笑,他託著酒壺,走到第一個蓑衣人跟前,道:“你要酒?”
蓑衣人道:“是。”
鐵拳為他斟滿,在斟酒的時候,他一直盯著蓑衣人的臉。
他只能看到斗笠。
鐵拳道:“你是誰?”
蓑衣人靜靜地道:“在下白先羽。”
鐵拳笑了,苦笑。
在這種時候,他好像也只能苦笑。
他又走到第二個人的面前,道:“你也要喝酒?”
這個蓑衣人道:“是。”
鐵拳道:“你又是誰?”
這個人道:“在下白先羽。”
鐵拳道:“你也是白先羽?”
這個人道:“是!”
鐵拳道:“江湖上有幾個白先羽?”
這個人道:“很多。”
鐵拳道:“很多?”
這個人道:“白先羽只是個名字,只要姓白的人,都可以叫白先羽,是不是?”
鐵拳道:“想不到你說的居然很有道理。”
這個人道:“我說的本來就有道理。”
鐵拳道:“你知不知道另外兩個人是誰?”
這個人道:“我不知道。”
鐵拳道:“你認為他們可不可能也是白先羽?”
這個人反問道:“他們為什麼不可以是?”
鐵拳苦苦地笑了一笑,道:“不錯,他們為什麼不可以是呢?”
這時雨已停。
雨過,天晴。
被雨水衝過的街道潔淨而整齊,被雨水洗過的天空也似乎變得透明起來。
空氣也清新如洗,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