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家都十分的小心,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雖然不敢說仔細程度堪比考古工作,至少也距離大刀闊斧有很大的一段距離。
在從邊緣處先鑿開了一個坑之後,大家發現這裡的水泥厚度遠比他們以為的要厚上許多,原本都以為這水泥再厚也不過就是那麼一兩巴掌的厚度,畢竟這一側小房子的內部水泥地面高度,比起對面的那一間,也就值高出了那麼一巴掌高而已,結果這鑿開的坑已經足有三十多公分厚了,還沒有露出下面的泥土層來。
賀寧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又轉身去了對面的另外一間小房子,開啟了門,蹲下身來看了看,過了一會兒才起身來對湯力說:“那邊應該是挖了不少土出來,填在了這邊,而且還仔細的給拍壓平整了,乍看不明顯,不過你看看這邊的地面高度就知道了,門口這裡不明顯,往裡面看,地面高度比門口的小門檻兒還高出來不少,越往裡面就越高。你看這兩個小房子,根本就是隨便蓋起來用來索要拆遷補償款的,就是在院子裡面的空地上直接就蓋起來了,根本就沒有花什麼心思去處理地面,怎麼可能屋裡反而比屋外的院子地面還要高出來那麼多呢?”
湯力也蹲下身朝裡面看了看,發現還真的是和賀寧說的一樣,除了小房子的屋門口裡外高度差距不大之外,越往裡面就越是有一個上坡的角度,伸手按一按也不難發現其實裡面的土雖然看起來是平整了的,但是實際上卻遠不如外面院子裡經年累月踩出來的土路那麼硬實,用手指使勁按壓,還是可以感覺到一點微微的鬆動,說明那裡面的土被鋪進去之後雖然刻意的處理和壓平過,但是力度有限,估計也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和精力,所以並沒有完全的壓實,再加上是在室內,這兩個小房子再怎麼簡陋,最起碼的頂棚還是有的,都是彩鋼板的那種,美觀程度和冷熱程度那種不去考慮,遮風擋雨還是能夠實現的,所以缺少了雨水的浸潤,也沒有辦法讓土變得更加凝實,這裡面的地面就一直保持著被處理完之後的樣子。
“這個作案人的心還是很細的,這樣一來,如果不是因為咱們查到葉茂才曾經住在這裡過,又湊巧發現了水泥地面,恐怕房主也未必會去注意這種事,那就要等到這裡拆遷的時候才有可能被發現,或者這個位置如果根本就沒打算挖地基,只是鋪路的話,能不能被發現都不好說。”湯力站起身來,對賀寧說。
賀寧點點頭,嘆了一口氣,對方是一個非常細心又仔細的個性對於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一個馬馬虎虎的犯罪嫌疑人會留下很多的破綻和馬腳,讓他們順藤摸瓜的就能夠有所收穫,可一個心思縝密又不怕麻煩的兇手就另當別論了。
“可是……一個有小心又細心的人,為什麼不選擇一個相對更加‘乾淨利索’的方式去殺死對方?剛才屋子裡面的現場可不怎麼好處理,先搞得一片狼藉,然後再仔仔細細的清理,把能找到的血跡都給洗刷乾淨,這圖什麼呢?”賀寧覺得這個兇手的作案手法與那種仔仔細細清理現場的做派風格有些不太搭調,“畢竟殺死一個人的方式方法有那麼多,並且有很多也都不需要事先周密安排,更不需要藉助什麼天時地利就可以實現,勒死一個人也不比這麼又是銳器刺傷,又是廝打搏鬥的來的更困難吧?搞不好還更容易一些呢!能和死者廝打搏鬥,最後還能夠取得勝利,將對方順利殺死,這說明兇手的體能並不差啊!”
“原因可能很多,咱們現在沒有辦法還原當時的情景,所以估計很難得出結論。”湯力也想到了賀寧提出的那種疑問,人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不可能是真的毫無緣由,只是有的理由比較直接明瞭,有的是潛意識裡已經有了動機,但是行為者本身可能都沒有意識到而已。兇手之所以會選擇了那樣一個比較麻煩的方式去殺人和清理現場、處理屍體,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現在他們手頭能夠掌握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不足以幫助他們還原整件事情的本來面目。
又過了一會兒,那邊也有了一個初步的收穫,他們發現那並不是一個原本以為的水泥地面,而是一個大約面積為一平米出頭,厚度約為七十多公分的大水泥塊,估計犯罪嫌疑人是在那裡先挖出來了一個深約八十公分、一米見方的大土坑,又把土坑周圍的泥土也挖去了十公分左右,這樣一來坑深就剩下了七十多公分的樣子,然後他在處理完屍體之後,往裡面灌進去了水泥,最後又把上面抹了一層,從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水泥地面,但實際上卻相當於是一層水泥面下面壓著一個埋在土裡的大水泥塊兒,這就難怪的只有那中間的一平米左右厚度驚人,其他地方都只有十來公分厚的那麼一層罷了,很容易就可以被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