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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病態心理擔憂。

“布萊克洛克大夫終於死了。利蒂希亞毫不猶豫地捨棄了蘭德爾·戈德勒處的職位,把自己貢獻給夏洛特。她把她帶到瑞士,去找權威諮詢手術的可能性。手術為時已晚,但我們知道手術做得很成功。畸形被除掉,而手術留下的傷疤,用一串珍珠或念珠短項鍊,便輕而易舉地遮蓋了。

“後來戰爭爆發,很難返回英格蘭,姐妹倆留在了瑞士,在紅十字會,也在其他機構,做各種各樣的工作。是這樣吧,警督?”

“是的,馬普爾小姐。”

“她們偶爾聽到英格蘭的訊息,我估計除了別的事兒,她們還聽說蓓爾·戈德勒活不長了。我相信,完全是出於人的天性,她倆一起計劃、談論等可以支配那一大筆錢後未來的日子如何過。我想必須認識到,就姐妹倆而言,這個前景對於夏洛特意味著更多東西。夏洛特在生活中頭一回可以感覺像個正常的女人到處走動,一個沒有人敢投之以厭惡或憐憫目光的女人。她終於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了,她要在餘生裡爭分奪秒地享受生活,把失去的時光全部奪回來。要旅行,要買房子和美麗的花園,要穿戴漂亮的衣服和閃光的珠寶,要去戲院和音樂廳,要滿足每一個奇思妙想。

對於夏洛特來說,這一切就像是童話成真。

“然而後來,身體健壯的利蒂希亞得了流感,而流感又轉為肺炎,結果她一個星期之內便客死他鄉:夏洛特不僅失去了姐姐,而且她為自己企劃的美夢終成泡影。我想她幾乎對利蒂希亞感到怨恨。她們才接到一封信說蓓爾,戈德勒將不久於人世,在這樣一個節骨眼上,為什麼要利蒂希亞死呀?也許再有一個月,錢就屬於利蒂希亞了——等利蒂希亞一死,就是她的了……

“這時,我想,兩人的差別便表現出來,夏洛特根本沒有感覺到她產生的念頭是錯的——她認為沒什麼錯的。錢原來是給利蒂希亞的——只要幾個月的功夫就會到利蒂希亞的名下——她將利蒂希亞和她自己看作了同一個人。

“也許是在那個大夫或者什麼人間她姐姐的教名時,她才生出了這個念頭。她忽然意識到,幾乎在每個人的眼裡,這兩位布萊克洛克小姐是什麼樣的印象——上了年紀、很有教養的英國婦人,穿戴幾乎一樣,源於同一父母的相貌極其相似。(我就給本奇指出過,上了年紀的女人看起來樣子都差不多。)死的為什麼不能是夏洛特,活下來的為什麼不能是利蒂希亞呢?

“恐怕,與其說是周密計劃,不如說是一時衝動。利蒂希亞是用夏洛特的名字下葬的。‘夏洛特’死了,‘利蒂希亞’回到了英格蘭。大自然所賦予的創造性和精力,原已蟄伏了多少年,現在終於升騰起來。做夏洛特的時候,她只是個配角。

如今她換上了一副支配別人的面孔——那種屬於利蒂希亞的支配感。她們的腦力實際上並無很大差異,我認為她們只是在道德上大相徑庭。

“夏洛特自然要採取一兩個顯著有效的措施。她在英格蘭的一個陌生的地方買了一所房子。她惟一要避開的人只有她家鄉坎伯蘭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她原來在家裡畢竟過的是離群索居的生活——再就是蓓爾·戈德勒。後者與利蒂希亞太熟悉,因此偷樑換柱不可能不被她識破。儘管她手患風溼,但模仿筆跡的困難還是被她克服掉。這一切做起來實際上輕而易舉,因為真正認識夏洛特的並無幾人。”

“可假如她遇見利蒂希亞認識的人呢?”本奇問道,“這樣的人肯定不少。”

“他們同樣不成問題。有人可能會說:‘那天我碰見了利蒂希亞。她的變化真大,連我都認不出了。’但他們的腦子裡仍然不會懷疑那不是利蒂希亞。十年的功夫人確實是會變的。而她認不出他們卻總可以歸結為近視眼。你們一定還記得,她對利蒂希亞在倫敦的生活細節瞭如指掌,包括認識的人,去過的地方。她可以參考利蒂希亞寫給她的信,她可以提一提一些事件,或問一下雙方都認識的朋友的境況,從而很快打消任何懷疑。不,她惟一害怕的並非只是被當作夏洛特認出來。

“她在小圍場安頓下來,認識了鄰近的人。後來她接到一封信,請求發發善心,她愉快地接受了兩位自己從未見過的年輕表兄妹的來訪。他們把她當作利蒂姨媽來接受,這更增加了她的安全感。

“一切進展得天衣無縫。就在這時,她犯了一個大錯。這個大錯完全源於她慈悲的心懷和仁愛的天性。她接到時運不濟、生活落魄的老同學的一封來信,於是她趕去救苦救難。也許部分原因是,儘管她擁有了一切,但是卻很孤獨。她的秘密使她對別人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