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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多謝你幫我。”

在無月的夜晚,雪的面容彷彿會發光,輕笑:“如何謝我呢?”

如歌微怔。

雪笑得嫵媚:“說要謝我,不能沒有誠意啊。”

如歌道:“你說,我做。”

雪張開雙臂,微微摟住她的肩膀:“我要你在我的懷中哭一場。”

如歌僵住。

半晌,她抬起頭笑:“為什麼要哭呢?”

“不行,你答應我了。”雪有些生氣。

如歌嘆息,將腦袋緩緩倚到他的懷中。他的白衣似乎沾染了夜的涼氣,有冰冰涼涼的味道,又似冬日的花香,又似春夜的飛雪。

雪將她摟在懷中,輕輕閉上眼睛。

無論如何,她在他懷中,一切都忽然間那麼美好。

至於那個詛咒。

比不上她在懷中的感覺。

月亮在雲中,透出一點點光亮。

如歌推開他:“可是我真的哭不出來。”

雪沮喪地垂下雙手:“你明明很傷心,為什麼不哭呢?”

如歌想一想,笑:“或許,是疼痛的時間太久了吧,所有的鮮血都已經痛得凝結,等刀子捅上來的時候,血卻流不出來了。”

雪生氣道:“戰楓那麼讓你喜歡嗎?!”

如歌苦笑道:“如今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你不再喜歡他了?”

雪的眼中有一種喜悅的光芒。

如歌盯著荒蕪了三年的荷塘,慢慢道:

“等我做完最後一件事情。”那晚,如歌一夜沒睡。

她守著那個荷塘,似乎在等待它一夜間開出映紅天際的荷花;可是,奇蹟沒有出現,一朵荷花也沒有,甚至連荷葉也沒有蹤跡。

雪在她身邊靜靜睡去。

當第一縷陽光破曉,如歌靜悄悄地離開睡得像孩子一樣的雪,離開了荷塘。

清晨的露珠從樹葉滑落到如歌的眉毛上。

她懷抱著一個精緻的木盒子,站在戰楓的屋門外。

敲一敲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

戰楓身上有濃濃的酒氣,深藍的布衣有些汙跡,似乎曾經嘔吐過;見到如歌,他的眼睛忽然亮藍得可怕,右耳的寶石發出鮮活的光芒。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是你。”

如歌抱緊木盒子,對他笑得雲淡風輕:“可以進來嗎?”

他閃開,讓她走進去。

屋裡還是一樣的簡樸,什麼多餘的擺設和裝飾都沒有。

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條長凳。

還有一股濃烈的酒氣,窗下凌亂地堆著幾隻酒罈子。

她在長凳上坐下,將木盒子放在桌上,眼睛無意中看到了放在床下的一雙鞋。

白底藍面,用的是麻線,針腳很密,不十分工整,卻來來回回縫了兩趟,為的是能夠更結實些。她知道,在這雙鞋底有一處暗褐色,那是三年前她做鞋的時候他突然進來,為了給他個驚喜,她慌忙藏躲間不小心讓針扎破了手。

鞋上有她的血。

他卻一次也沒有穿過。

如歌將視線收回來,笑容有些單薄:“你還留著這雙鞋?”

戰楓望著那雙一點塵埃也沒有的鞋,沙啞道:

“是。”

她笑:“應該把它扔掉了。”

“是。”

沉默。

然後她皺眉,輕輕吸氣:“你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嗎?”

他眼神黯如大海:“你不該來。”

她笑,笑得有點嗆咳:“戰楓啊,難道離開的時候你也要如此冷酷嗎?”

戰楓筆直地站著。

看不出任何一絲情緒的波動。(蘋果部落)(。applelei。)

如歌輕輕撫摩桌上的木盒。

她的聲音很涼:“從很小開始,我就喜歡你。你站立的樣子,你走路的樣子,你吃飯的樣子,你說話的樣子,你習武的樣子,你安靜的樣子……我喜歡追在你後面跑,你去哪裡我去哪裡……究竟喜歡你什麼呢?喜歡你哪一點呢?我也忘記了。只知道很喜歡你。”

戰楓一動不動。

如歌忽然一笑,瞟著他:“戰楓,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呢?”

戰楓的拳頭在身側握緊,他的指骨煞白。

如歌又問:“你曾經喜歡過我嗎?”

戰楓似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