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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示意他不必多言:“我自知不是什麼好人,但至少恩怨分明。楚旭搶了我的東西,讓我在犬戎為奴多年,我也讓他嘗一嘗階下囚的滋味。至於江山,看來我終究是沒有福氣坐的,不過寄奴就如同我和阿銘的孩子,這江山給他也是一樣。這些年他一直表現的極好,我的全副家當都交給他,也沒什麼不放心的。我楚悼自認不是什麼明君英主,不過一個心胸狹隘的惡人罷了,衛霽,徐家和犬戎殺我至愛,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所以你們不要白費工夫救我,不手刃仇人,將犬戎攪得天翻地覆,我是不會罷休的。”

鄧成等人知喻王一貫說一不二,決定了的事情就不容人反對,所以都不敢再勸,悻悻然離開。

因為隨行權貴眾多,大軍一直磨蹭了整整一天,到六月二十一日清晨才出發。

騎兵本來就是一個打時間差的兵種,於是在楚旭的指揮下,這二十萬大軍失去了最後一次逃生的機會。

這場戰爭,從開始到結束,楚旭真是一錯再錯。

一個人才能平庸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才能平庸的人硬要去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而且還居於高位。

正如喻王所言,犬戎馬速度高,機動性強,但耐久性差。上次暗探看到的情況也並非也速該做出來掩人耳目,而是因為當時他們身邊沒有攜帶備用馬。

這些備用馬當然就是楚旭親手送過去的大楚騎兵坐騎。

退出五百里,到了蔚縣休整一日,也速該便帶著大軍,趕著搶來的兩千多匹馬,浩浩蕩蕩朝著澤城而來。等□□駿馬一有疲倦,就換一匹馬騎。

就這樣在行進中不停換坐騎,也速該的部隊只花了半日都不到的功夫,就悄悄回到了澤城。

六月二十一日平民時分,楚旭釋出了他這一生中最後一個敕令,為這場錯誤的軍事笑話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大軍立刻出城,全速陣列前進!”

大軍剛離開澤城往帝都方向走了大約四里路,犬戎的騎兵忽然魔鬼般出現在了這十五萬人面前,悍然發動了突襲。

騎兵對上步兵軍團,雖然後者天然沒有優勢,但若是仗著人多和地利,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就算打不過,也不至於一觸即潰。

然而楚旭帶領的十五萬步兵和少量騎兵沒有絲毫準備的被犬戎輕騎一頓弓箭射懵了。加上又多是兔子般的新兵,因為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無法控制情緒,可能在被妖魔化的犬戎騎兵剛一出現時就開始驚恐,根本沒有抵抗的心。還沒有和犬戎真刀真槍的幹上,就紛紛開始撒丫子跑路。

可怕的不是裝備落後,不是體力不支,而是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了。

戰場的情況是千變萬化的,不論事先的盤算多麼完美,也阻止不了各種突發狀況。戰略性撤退從來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新兵雖然只有五萬,但是驚恐的情緒是會傳染人的。當驚恐在軍隊中雪崩似的擴散時,這些四處亂跑計程車兵便衝亂了本來在有序組織撤退的西北軍。

冷兵器時代,一說到戰爭結局,史官們往往會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潰”。這實在是個生動而形象的詞。

在澤州城外的,一場徹底的崩潰開始了。帝國最後的十五萬士兵毫無組織,人人四散奔逃,此刻不管你是大將,校尉,還是普通士兵,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逃跑。然後在逃跑路上被敵軍追上來殺死。

被留在澤州城內的近一萬餘軍隊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人間慘劇,可是他沒有任何辦法,也根本不敢開關救皇帝,他甚至連報信都做不到。

幸運的是,陳參早就意識到澤州重要的戰略位置,燕歸來,明月樓和百味閣都在這裡設立了分支機構。

城外慘劇發生的同時,一隻灰色的胖鴿子……不,青鳥撲騰著翅膀,艱難地從明月樓淺兮姑娘的手中飛了起來,飛進越來越大的雨幕之中。隔壁做木工活的王小哥跟了一路,直到那隻青鳥飛出城,他才悵惘的嘆息著,逆著慌張不已滿街亂跑的人流回到家中。

當時不只做官世襲,連職業都是世襲的,王小哥祖輩就是木匠,老街坊們也都認得他,掙錢不多不少,長相不好不壞,扔進人堆裡都看不出來,但也稱得上是個老實人,

就是一年前開始,被明月樓裡的狐狸精勾去了魂魄,此後每月攢了錢去一次明月樓,回來就加班加點地賣力幹活。

不一會兒,王家果然又傳來各種工具叮噹作響的聲音。不過這兵荒馬亂的末世裡,誰也顧不上注意一個普通木匠家裡的小動靜了。

***

如果十五萬人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