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黑衣人隨著徐戕暴漲的掌風輕飄飄往後飄去,然後伴隨著一道刺目的閃電蹂身撲了過來。
藉著自然之威,徐戕手掌上滾動著雷球,然後便將其往黑衣人身上推過去。一時電閃雷鳴,澎湃的雷電之力為內力所鼓動,就連對令主信心極大的天樞天權等人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不料黑衣人身形居然憑空消失,然後徐戕便感覺到一隻冰寒刺骨的手按在他的後勃頸,一股奇寒無比的內力衝入奇經八脈,他終於忍耐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委頓在地。
見徐戕倒了下去,那位笑起來賤兮兮的軍官把繩索遞給身旁的人拿著,自個拿著一杆長/槍衝著徐戕嘚吧嘚吧跑了過來。
“兄弟們,殿下早就說過了,但凡敵將,都要捉活的。快把這隻捉回去!”
徐戕正待閉上眼睛等死,就被人按住綁了起來。那軍官親自拿根繩子捆住他,還抬起徐戕的下巴調戲道:“果然是玉面。”
徐戕怒視他半天,然後斂起目光,轉頭不語。
“喲,還是匹烈馬。”軍官雖然用繩索捆了徐戕,卻沒有將他系在馬後牽著走,反而將他抗在肩膀上,還反手拍了拍徐戕的屁股。“帶了一隊犬戎人過來,累的咱們令主還要給你善後。”
徐戕扭頭一看,果然,那個打敗自己的黑衣騎士帶著一隊輕騎,居然在默不吭聲地屠殺追趕上來的一群犬戎人。
“你……你們不是犬戎人?”徐戕結結巴巴問道。
軍官眉頭一皺,怒道:“我哪裡像犬戎人?”
徐戕仔細一看,發現這些士兵的確都是楚人的長相,剛才他之所以誤會,是因為領頭那個將領實在太過於搶眼,而且又是典型的犬戎皇室長相,在一片雨幕中充滿殺意的走過來,直欲奪人呼吸,讓徐戕很難再注意到其他人。
身處旁觀者位置,徐戕更加清晰的認識到這一隊騎兵的厲害之處。不,也不單純是騎兵。
犬戎弓騎兵的厲害之處就在於極高的機動性以及弓箭之利。可這一次他們卻遇見了對手。徐戕注意到,在這隻騎兵衝出去的同時,後方有許多騎著小馬,全身披掛計程車兵緩緩就位,手持勁弩對著犬戎騎兵就是一通狂射。
有穩定著力點的勁弩完虐移動中的弓騎兵,犬戎兵終於意識到自己在遠端上撿不到任何便宜,便揮舞著長刀衝了過來。畢竟犬戎刀也是出了名的鋒利。
雙方騎兵終於對撼在一起,這隻幽靈騎兵的武力值便凸顯出來。
鐵騎揉陣而入,長刀寒光一閃,犬戎不可一世的弓騎兵就切菜砍瓜一般被摞倒了。
楚人因為馬匹和冶煉術的關係,在騎術上一直被北夷完虐,只能靠著城池固守。徐戕知道追著自己的這隊犬戎士兵是也速該身邊的精銳,這群楚人居然能夠以騎兵和犬戎軍隊對撼……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徐戕忍不住喃喃問道。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群騎兵的馬其實並不如對面的犬戎人,可是因為有後面的勁弩壓制住了犬戎馬匹的速度,導致這幾百人的隊伍輕輕鬆鬆幹掉了對方近五千人。這實在是犬戎入侵以來,大楚的首次勝利,註定被載入史冊。
正是這場戰爭,打破了犬戎騎兵不可戰勝的神話,改變許多大楚士兵面對蠻族先天的自卑和怯懦。。
“是了,以勁弩結合輕騎,才能真正剋制犬戎弓騎兵!”徐戕將頭轉向那痞子軍官,也不計較他一開始的無禮,急切的問道:“這法子是誰想出來的?”
痞子軍官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當然是我家公子了。”
聽說大公子玩笑一般訓練了一隻黑騎軍……徐戕心裡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但片刻後又壓了下去,只覺今晚經歷的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
正想細問,那黑衣騎士縱馬經過他們身邊,乾淨利落扔下一道命令:“一隊留下收尾,不留俘虜,二隊隨我回營。”說著就一馬當先的跑遠了。
軍官對著徐戕咧開白牙,看來他就是一隊的統領。
平生第一次握著鋤頭刨坑,徐戕現在明白什麼叫收尾了——就是把犬戎士兵的馬匹,武器甚至是衣服鞋襪都剝下來,然後把屍體挖坑埋起來。
當然,作為俘虜,自然是徐戕這群人做此類善後工作。而作為隊長的某人已經熟練的摸出一把傘躲在旁邊數這一次發了多少死人財,其他士兵有樣學樣,不是吊兒郎當就是一臉財迷,徐戕甚至還聽見有人在討論哪個俘虜長得最好看……
徐戕剛剛對這隻隊伍建立起來的敬畏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
一直挖到不知何處傳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