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了過去。
楚昭見大臣都嚇得鵪鶉一般,輕輕點過系統面板,檢視了下面這些人的忠誠,清廉和私心,然後緩緩開口道:“寡人也知道,江南水混,你們很多都是身不由己被拉下水的,有了把柄在別人身上,就不得不聽話了。現在寡人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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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訊息迅速傳到了都城,群臣各自心驚——這一次的南闈舞弊案,居然將整個大楚官場都被牽涉在其中,甚至包括崔景深,他的一位內弟也拿了他的名帖走張浪的門路。難怪不論是那什麼顧公子還是陳敬,都想要那本賬冊了,透過這本賬冊,拉下水的官吏可不少。
“啪”的一聲,楚熙將一本賬冊扔到群臣面前。
“哼,你們應該都知道賬本里面是什麼了吧,若不是父皇,孤還被矇在鼓裡。”楚熙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但是這種平靜卻叫下面的大臣心裡直打鼓。只見楚熙沉著臉,緩緩地問道:“謝棣,我聽父皇說你刑名學的極好,那麼朕問你,這件案子依律要怎樣究治呢?”
謝棣簡直要暈厥過去,恨不得回去抽死謝意這老賤人。因為謝意就是前任蘇州太守,而朱家還嫁了一個嫡女給他的二兒子。明明謝家這幾年已經很低調了,誰知道前頭出了一個鬧騰著要嫁給王若谷的謝澹,後面又出了一個差點把謝家拉下水的謝意……遇上這種親戚,可真真是身為一個富貴閒人最大的不幸!
雖然心裡難受,但準皇帝的話不能不答,於是謝棣戰戰兢兢道:“回太子殿下,依照大楚律,主考、副主考受賄賣法,不是一般的瀆職,應處棄市,明正典刑。其餘十八房主考,也應分別輕重處以絞……絞刑……”
楚昭淡漠地問道:“棄市、絞刑、立決、自盡,按照法典,只怕這朝堂都要空一空。”
盧恆權衡了一下利弊和分享,踏前一步,陪著笑臉道:“陛下聖明,太子殿下聖明,只是若全殺了,只怕會引得朝臣們人人自危,政局不穩。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啊。”盧家作為一個權貴世家,這回自然也中招了,只是盧家人多參加北帷,或者喜愛一些雜學,相對王謝兩家還算好,所以盧恆看得很開。不過,盧恆敢這個時候站出來,還是因為他看得很清楚,既然楚昭將賬本寄了回來,沒有就地血洗江南官場,就是打算借兒子的手施恩了。
楚熙垂下長長的睫毛,一時沒有作答。太子殿下一沉默,整個太和殿便顯得異常安靜,連一聲咳嗽都不聞,更沒有人膽敢催促抱怨。
過了半晌,楚熙終於將賬冊遞給身邊的小盒子:“找個火盆來,全都燒了吧。”
隨著太和殿上的火盆燃起,紙灰如同蝴蝶般飛舞,也讓這一次轟轟烈烈的南闈舞弊案塵埃落定。最後只殺了張浪等江南官吏共十六名,重判了試卷,幾個世家被削了食邑,並沒有再多做牽連。
楚昭翻看著朝廷的邸報,嘆息了一句:“咱們兒子也算是長大了。”
韓起也笑道:“我還以為這小子會真的大開殺戒呢,他可從小就不喜歡貪官汙吏。”
楚昭得意地把兒子訴苦的信展示給韓起看:“心裡正委屈呢,臭小子也夠不客氣的。”
韓起接過來一看,見信上寫著:
兒臣奉敕執掌重器,乾坤廣大,曲遂私誠,本性駑鈍,敢幹洪造。父皇當政之時,推廣中和之政,撫慰疲病之民,欲使民之安政,臣子報國。然而縱觀史冊,太平盛世,仁慈君主,貪汙之事反而越烈。兒臣近日閱讀父皇筆記,查之化外之國上下五千年歷史,深以為介。(這是在抱怨楚昭過於仁慈了)
治貪反腐,有如治病。人之氣,氣得其和則為正氣,邪氣生,則人病。若仍由邪氣蔓延,則病入肺腑,一二代間,盛世尤存,然而積少成多,大楚官場風氣日壞。則成了無官不貪,無吏不撈的社會風氣。甚至連民眾也習以為常,這才是最可怕的。那些不貪不撈的官吏,則會受到排擠,日子也過的緊緊巴巴,惹人笑話。甚至被人斥責為無能或者膽小。又或是原先不願意貪汙的人,待到手中有權,膽量壯大,漸漸也就同流合汙起來……
楚昭笑著搖頭,用鵝毛筆蘸了一點墨水,開始給兒子寫信:幾天不見,兒子你學問日長,想得也不錯。當今雖然是太平盛世,但是貪官汙吏不少,尤其是在那些遠離京城之地,可謂無官不貪,無吏不撈。你放心,父皇會帶著你孃親到處除暴安良的。你在京城乖乖坐穩龍椅就好就可以了……阿熙,從此之後你就要一個人坐在那把椅子之上了,這是你的宿命。但是爹爹和弟弟總會無條件愛著你,不論我們身在何方。”
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