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的期待,很快得到了江南顧家的賞識。然而李敬很快就明白了,出身低微意味著什麼,所謂的才子不過是上位者豢養的一條寵物犬。
“滾開!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我恨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李敬大喊道。
朱馳貴青白而僵硬的臉上露出一個傷心的表情:“當初在顧公子面前,你是自己願意的。”
果然即便做了鬼,朱馳貴也是一個孬種。
李敬不那麼害怕了,他冷笑道:“你也真是奇怪,明明一切都是依靠家族取得的,最後卻願意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男寵將家族拖下水。實話告訴你吧,你一直以為自己的妻妾在欺負我,爹孃兄妹排斥我,其實都是我故意的,我就是要讓他們討厭我,害我,因為這樣,你就會對我更加內疚。”似乎覺得朱馳貴的表情很有趣,李敬繼續說道:“不過現在我有了賬冊,江南官場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多謝你過來給我做替死鬼。”
“所以那個賬冊在你手裡,你做了一份假貨給顧公子?”
李敬警惕起來:“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我是地下爬出來的冤魂啊。”朱馳貴撥開亂蓬蓬的頭髮,露出一張腐爛了一半的臉龐。一條蛆蟲自他的鼻孔懶散地爬出,路旁那些死去的人又出現了,並且發出桀桀怪笑。
很快,地道里想起了一聲慘叫,接著是古怪的吞嚥吸允之聲。一切又恢復了漆黑一片……
楚昭聳了聳肩膀,不得不承認這位朱公子雖然不學無術,好色無厭,倒的確很有導演鬼片的天賦。這燈光音效和機關暗道,硬生生把三流劇情演出了一種身臨其境地真實感。楚昭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更別提深陷噩夢中的當事人了。
這條暗道當然並不通到城外,楚昭他們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青雲客棧。李敬也許做夢都沒有想到,當初他叫朱馳貴幫忙修建用來裝神弄鬼的佈置,會被用在他自己身上。
楚昭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報應這件事,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衣服下襬被什麼東西扯住了。低頭一看,趕忙把兒子撈起來:“和你爹去江南大營裡玩得如何?”
小龍搖搖擺擺地把掛在脖子上的虎符給父皇看。
“你怎麼什麼東西都給兒子玩?丟了怎麼辦?”楚昭埋怨著韓起,然後小心翼翼地把虎符取下來。
“丟不了,你兒子是個守財奴,東西到他手裡就別指望要回來了。”原本負手站立門口、滿身殺氣的黑衣人一秒鐘變回平凡的妻奴。
果然,楚昭取下虎符的行為遭到了小龍的抵制,兩隻小短手拼命地抱住金燦燦的虎符,還用尾巴裹著父皇的手腕子。
小龍這段時間還是長大了一些,原本軟軟的鱗片已經變得越來越堅硬,尤其是尾巴尖上那幾片,已經擁有了鑽石般的硬度。這麼一纏繞,楚昭的手腕就被割開了一個口子,然而楚昭的臉色並沒有丁點變化,依舊保持著和煦,拿起一個蘋果誘惑兒子:“要虎符還是要蘋果?”
韓起看到楚昭的手受了傷,毫不留情過來提溜起兒子,倒提著扔到一邊去。不過在被扔開之前,龍寶寶已經毫不猶豫的撲向了蘋果,失寵的虎符被孤零零地遺落在了桌子上。
“你實在太慣著他了。”韓起捧著楚昭的手,麻利地給他包紮起來。
楚昭有點沒反應過來:“你把兒子扔出去了?”
“摔不死。”韓起漠然地回答。
這不是摔不摔得死的問題吧?不過轉頭看到兒子在那裡很有精神的啃蘋果,楚昭也就默默閉上了嘴,只轉頭問韓起:“外頭如何了?”
韓起專注地看著楚昭的手,漠然道:“我出手你是知道的,膽敢反叛者殺無赦。”
最後幾個字漏出森森地寒意,楚昭望向被大火染紅了的半邊蘇州城,點了點頭——施恩的事情,應該留給大兒子去做,幹些重活粗活,也是他們這些不負責的爹爹,唯一能替兒子做的事情了。
***
魏永面色鐵青地走出門去,他的目光從書判官廳公事顧傾雨,蘇州學政張浪,司裡參軍齊斂,團練使,錄事參軍,孔目官,勾押官,開拆官,押司官,糧料官等人身上一一劃過,原本鼓譟著的群吏看到魏永,鬧騰得更加厲害了。
張浪儘管被反縛住雙手,卻正義凜然地喝道:“魏永,你不要執迷不悟,快點放開我們!”
齊斂也道:“貪汙庫銀,又以談判之名設鴻門宴,魏永,即便你殺了我們,蘇州府的團練也不會放過你的。”
顧傾雨更是囂張,直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