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自然哪處山林都去得。”
孟老槐不置可否,又問道:“你認為,弓箭之道,最重要是哪個字?”
有戲!秦陽心中興奮,臉上卻半點喜sè都不敢露。他沉思了一會,更加恭敬地答道:“穩字。”
“為什麼不是快、準、狠?”
“手穩,控弦穩、持弓穩,箭才能shè得快,shè得準,shè得狠。”
“自作聰明。看你手勢,以前從未接觸過弓箭?”
“是。”
孟老槐盯了他半晌,才問道:“你拜費老鬼為師多長時間了?”
秦陽答道:“我跟隨師父學醫已有兩年餘。”
孟老槐指叩木桌,道:“若學醫與學弓只能選一樣,你要選哪樣?”
經過前番對話,秦陽慢慢輕鬆起來,他厚著臉皮試探道:“二者俱選。”
孟老槐冷笑道:“好大的口氣!醫道與弓道都是博大jing深,你一輩子都未必能真正學好,還想兩樣都學?”
秦陽不為所動,他激將道:“徒弟水平如何,一方面看天分勤奮,另一方面看師父教得怎樣。費老是好師父,小子也算勤奮,只要孟老您也教得好,二者兼顧應該可以做到。”
孟老槐果然勃然變sè道:“你是認為我不如費老鬼?”
秦陽恭敬道:“費老醫術高明,孟老箭術了得,小子年幼無知,怎敢妄加評論。費老教我兩年有餘,教得極好,我是深有感激的。”
孟老槐呸了一聲道:“費老鬼有什麼了不起,當年我獵虎時他還拖著鼻涕跟在我後面跑呢。你想要跟我學弓,就不要再跟費老鬼學醫了。醫術與箭術,二者只可選其一。”
費大夫在秦陽心中,是亦師亦父的長輩,聽得孟老槐左一句“費老鬼”右一句“費老鬼”地罵著,早就一肚子氣,只是為了學箭術而一直忍著,此時聽他語氣傲慢,言語辱及師父,終於忍無可忍。
你箭術高明又怎樣?憑什麼侮辱他人?秦陽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他拍桌而起,怒道:“費師父待我恩重如山,養我教我,我至今未有寸報,怎可為一己私利離他而去。孟老,我之前敬你是前輩未敢得罪,若再侮辱我師父,別怪小子無禮!”
孟老槐手一揚,已弓開箭上,鋒利的箭尖直指秦陽,他冷笑道:“小子,發脾氣得有底氣,你有把握能在這等距離下躲開我的箭?”
秦陽心中一寒,在強大的威懾力下,他竟連指頭都不敢動。他深吸一口氣,默運丹功,瞬間晉入空明狀態,無生無死,無我無懼。他淡然道:“小子自問躲不了。但有些話小子不能不說。為人師表需德藝並重,缺一不可,一言不合便恃強凌弱,終究是落了下乘。費師父醫術為我所敬,但我更敬他宅心仁厚,待病患如己出,盡心盡責,光明磊落問心無愧!”
孟老槐臉sè極為難看,怒道:“你不怕死?”
秦陽傲氣上湧,他頭一仰,吟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孟老槐反覆默唸了幾次,目光奇異地望著秦陽,哼了一聲,手裡的弓箭重新放回桌上。
秦陽感覺後背滿是冷汗,他一拱手:“孟老保重,晚輩自問無緣跟隨孟老學弓,就此告辭。”他轉身大步就走。
眼見他已跨出大門,孟老槐忽然叫住他:“慢著!”
秦陽不敢再走,止步站定,回首道:“若孟老仍侮辱費師父,請恕小子無禮,不願逗留。”一半是氣話,另一半則是心寒想早早走人了事。他已放棄了跟孟老槐學箭術的打算,昔ri孟老槐一箭之威,至今仍在他心中留下著yin影。他實在不願再被這樣的神箭手用箭指著。
孟老槐咳了幾聲,緩過口氣,怒道:“你師父叫我‘孟老槐’,我叫他一聲‘費老鬼’怎麼侮辱他了?他比我年紀小几歲,我見過他拖鼻涕跑來跑去又怎麼侮辱他了?”
你不就是叫孟老槐麼?直呼其名有什麼問題。
見秦陽一臉呆相,孟老槐怒氣衝衝道:“我叫孟淮,‘淮南’的‘淮’!只因這院子裡有棵槐樹,費老鬼常取笑我孤伶伶一人像是棵老槐樹,就叫我孟老槐!你說是我先侮辱他還是他先侮辱我?”
這兩個老爺子還真是愛抬槓,秦陽哭笑不得道:“小子無知,還望孟老恕罪。”
孟淮怒哼著,拍拍桌子,道:“還站著幹嘛,給我上茶!”
“上茶?”要我上茶賠禮道歉?秦陽苦笑著回到屋子裡,見桌子上已有壺和杯,一摸,水還溫熱,便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