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對於那場戰役中痛苦的失敗者黑鳳妖族來說,接下來的這幾天日子,絕對是一種在煎熬一般的噩夢。雖然那日老黑鳳看清局勢,及時下令退兵,算是儲存住了黑鳳妖族的實力,但是丟掉了鳳鳴城這個事實,對大多數黑鳳妖族的妖將妖兵來說,卻絕對是一個沉重無比的打擊。
幾百年來,很多妖將妖兵世代都居住在鳳鳴城中,自然也會有了無數家眷親屬,而一戰落敗,如狼似虎的青蛇妖軍佔據鳳鳴城後,城中會發生什麼事,大多數黑鳳妖族的兵將其實都能想象得到。
這種事幾乎令黑鳳妖族的軍心眼看就要崩潰,不知有多少悍勇衝動的妖族雙眼血紅狂暴發怒地一心想要衝回鳳鳴城去復仇,若非老黑鳳這百餘年來積威深重,怕是早就壓制不住了。
但也就是如此,此刻在距離鳳鳴城東百里之外的一處山峰之上,老黑鳳與那個錦袍青年並肩而立,眺望了一會遠方以他們二人眼裡仍然依稀可見的鳳鳴城池,老黑鳳的臉色卻是像他身上的衣服一般黑得嚇人,而且看過去,就連最初他一直對這位錦袍青年所保持的客氣尊重都沒剩下多少了。
這一刻,只見他冷著臉,目光銳利如刀,神色間夾雜著一股無以名狀的焦灼與憤怒,對著這錦袍青年,寒聲道:
“幾天,你到底還要我等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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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平凡而不起眼的山峰,多石而少土木,緩而不險,平日裡連名字也沒有,但此刻在這座山峰的背面山腳下,卻安頓著黑鳳妖族幾千個妖族士兵,多數人都是沉默的,只是軍營之中卻隱隱散發著一股暴虐焦躁的氣氛,令人不自覺地有些膽戰心驚。
而在這座無名小山的山峰之上,此刻則只有老黑鳳與那位錦袍青年,在他們周圍連一個守衛都沒有,顯然二人之間的談話是哪怕最親密的親信都無法在場耳聞。
與前幾日在靈猴坡上意氣風發的模樣相比,如今的這兩位都發生一些改變。老黑鳳就不用說了,先是在鳳鳴城上空與玉霖進行了一場地妖大戰兩敗俱傷,後來強令屬下收兵撤退,這兩日為了安撫手下妖將妖兵更是焦頭爛額,此刻看來臉色蒼白容顏憔悴,好像一夜之間便老了二十歲。
而在他身旁的那個錦袍青年,此刻看去的神情模樣也不是太好,雖然較之老黑鳳還算過得去,但那張原本年輕英俊神完氣足的臉上,此刻看著卻是透出一股濃烈的疲憊氣息,也不知是做了什麼事,令他這位妖族強者也會如此疲乏。
此刻聽到老黑鳳語帶憤怒的質問,錦袍青年大感頭痛,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伸手捏捏自己的眉心,沉吟了好半晌後,才苦笑一聲,道:“五天,最少也要五天。”
老黑鳳斷然道:“不行!”
錦袍青年眉頭一皺,眼中神光冷冷,一閃而過,抬眼望向老黑鳳。老黑鳳哼了一聲,卻也沒有避開,只是用手一指山下軍營,冷冷道:“那裡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的。你以為他們還能等上五天嗎?”
錦袍青年眉頭皺得更深了,但這一次卻並未再對老黑鳳有所表示,事實上,他也知道老黑鳳所說確是事實,也明白自己提出硬要壓制黑鳳妖軍五天時間,確實有些強人所難,只是……只是他這裡,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小山上的氣氛,一時間彷彿有些凝固的跡象,老黑鳳黑著臉,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裡,目光不時遠眺著遠方那座鳳鳴城,讓人無法想象他在青靈界稱王稱霸百餘年,卻在臨老之際意外敗給一個年紀輕輕蛇妖的心情。
過了一會,只聽那錦袍青年嘆息一聲,將聲音放低了一些,和顏悅色地道:“前輩,我明白你如今的心情,也能體會你現在的怒意,但是如今你們貿然回去強攻鳳鳴城,青蛇妖族仗著堅城高牆,又兼士氣上大佔上風,且你也承認同是地妖境界,那玉霖的修為已然不弱於你。如此諸般,你領軍回攻,這下場必定是慘敗無疑啊。”
老黑鳳冷哼了一聲,目光卻是有些不善地看了過來,注視錦袍青年良久,忽地冷笑道:“怎麼,公子這話裡的意思,卻是不打算出手相助了?”
錦袍青年搖了搖頭,道:“前輩多心了,你我之間的協議早已說好,我並非是無信之人。”
老黑鳳眼中精光大盛,似乎帶了許多不解,寒聲道:“公子這話說的輕巧,我本來也是很想相信的。但一來當日鳳鳴城之戰時公子潛入城中後又迅速離開,二來今日又再度拒絕出手相助我軍反攻,如此種種,讓我如何還能相信公子之言。”
說到此處,老黑鳳臉上怒容畢露,似乎再也忍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