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改口,所以,和人見面時極快地判斷雙方的等級是一門必備功夫。中午吃飯要集體行動,坐下來的時候自然形成眾星捧月,把級別最高的放在中間,整個吃飯期間大家談論話題,每個人都要按照級別高低,長幼順序有所發言,談笑風生,表示參與又不能搶前輩上司的風頭,透過這種方式共同建設集體內融洽的合作氣氛……
工作中,就表現為小心翼翼,決不超越自己的範圍。日本的員工對工作流程絕少革新,理由是革新是負責革新部門的事情,因此即便有更好的方法,也不會主動提出來。而公司老闆講話或者釋出什麼通知,最後問大家有意見沒有純屬套話,極少有日本員工出來提問或表達意見。你若真的出來提問,那就要惹麻煩了,因為會議的時間安排肯定沒有給提問回答留出時間,你的問題會造成整個會議的延長。
奇怪的是,日本的員工們似乎頗不以這種束縛為苦,反而在這種種規矩之下揮灑自如,給人活得很滋潤的印象。他們體內好像都帶了一臺專門處理這種“規矩”的計算機,該怎樣行禮,該怎樣說話,都可以自動應對而不出問題。
有人說這是日本公司員工的一種“素質”,要按照我的感覺,更像是一種滲透骨髓的文化傳統。
日本古代是一個國土狹窄,生存條件惡劣的國家,因此沒有多餘的社會資源可以浪費在*決策、尊重隱私等這些方面,屬於個人自由的空間十分狹小。所以,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日本民族始終生活在一種等級森嚴,規矩眾多,而且強調服從的社會環境中。這種環境中發展出的文化,也就具有了“帶著鐐銬跳舞”的特徵。儘管二戰後日本的政治生活走向了*化,但這種在層層束縛下樂在其中的文化傳統至今猶存,便形成了公司裡日本員工“從心所欲不逾矩”的獨特現象。
不過,這種規則,也往往因為外國人的進入帶來種種誤會。因為“老外”經常會不按牌理出牌。比如,薩就曾經引起過這種麻煩。當時,薩奉命接收一個日本公司的技術部門,算是個臨時的小頭頭,部門裡的七八個日本員工都很配合,所以工作頗為順利。但是薩有個習慣,就是喜歡上網寫文。於是那天晚上工作完畢後,就坐在自己的電腦前面開始信筆神遊,樂在其中。待得一文寫成,看看時間,已經到了半夜11點鐘。正收拾東西要走,忽然發現那七八個日本員工一個也沒有先走,這時也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一愣之下,忽然恍然大悟——“上司在加班的時候,沒有特殊情況下屬不能先走”,這也是日本公司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呢。薩無意中害得這幾位多在公司幹了三四個小時,真是抱歉。
至於……這三四個小時人家到底加了哪門子的班,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2007…01…2422:29:13)
日本式勤奮中的水分(1)
到日本以後,有一分感慨——你看,日本這兒有什麼啊?要礦沒礦,要田沒田,走哪兒哪兒是山,連找個平溜地方都不容易,它怎麼就發展起來了呢?一來二去發現,日本最值得自豪的資源,就是人,那些普通的工程師和工人。他們未必多聰明,卻敬業得不得了。松下幸之助評價說,從二戰的廢墟中建設起一個世界第二大發達國家,日本一方面靠的是機遇,另一方面就是勤奮。看來此言頗有道理。
日本式的勤奮贏得同行的尊敬,給勞工運動噩夢,創造了經濟繁榮,弄出無數過勞死……不管怎麼說,日本人“勤奮”在世界算是聞名遐邇。有人說他們習慣了幹活加班,不加難受,一天干十四個鐘頭——十四個鐘頭是誇張,不過下班後每天多幹上幾個鐘頭,的確是日本很多企業的家常便飯。
有人說他們只知道工作沒有生活,每天的日子彷彿螞蟻(所以日本人有時會被被稱作經濟動物,*動物……總之,似乎不適應人類生活的樣子)。有人說他們男人上班所以女性沒地位,家裡封建專制猶如機械組合(這倒不是假話,很多日本丈夫到家只剩了睡覺,永遠萎靡不振)。
……這是人過的日子麼?總之,在很多朋友眼裡,這日本人勤奮得有點兒不正常,激烈一點的評價甚至會跟武士道亡命徒或者心理變態聯絡起來。
然而,在下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卻發現在今天的日本社會,這“日本式的勤奮”其實也摻了不少水分。最初發現這一點,是在公司內部一次外出聚會的活動上。
雖然是在日本工作,但我所在的是一家相當典型的美國公司,對於日本企業內部究竟是怎麼幹活的,很長時間沒有概念。這年年初,資本主義大魚吃小魚,我們吞併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