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們擁擠在一團團裡。
你靠著我,我靠著你。
硃紅廠竟然把自己的腦袋拱進了支書新兵的胸懷裡。
支書新兵的左、右腿上都有老鄉戰友的頭,就連支書新兵的後背也成了老鄉戰友的依靠。
新兵——也是曾經被指導員商朝縣指定為“班長”的真長水當然也在發揮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作用。
“班長”真長水鸚鵡學舌的落實首長的命令:“大家都不要說話了!都睡覺吧!”
新兵董進鍾問:“咋睡呀!沒有床。”
新兵李化學問:“咋睡呀!沒有床。”
新兵於書田嘟囔:“靠!咋睡呀!沒有床。”
很多新兵都在嘟囔。沒有床,咋睡?火車還在走著,搖晃著能夠睡著嗎?原來看過電影《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難道鋼鐵就是這樣煉成的嗎?只要堅持睡著了現在的革命覺,就是鋼鐵煉成了。新兵於全西幽默的說。保爾是擁著一個美麗的小妞睡覺的。那多麼的瀟灑!這裡什麼也沒有!怎麼沒有,有的是揹包。揹包是非常不容易才捆起來的。我不開啟揹包!硃紅廠先說!李化學說:還用你來命令?誰也不會開啟揹包睡覺的!靠!你靠誰,把你的幾吧割下來餵狗!又拌起嘴來。咳別拌嘴呀,看人家支書,他咋著咱也咋著!
是的呀!有人家曾經支書呢。曾經支書在身邊,人家咋做,咱咋做!天上下雨淋大家。天塌了也不是砸住咱一個!孫書傑不動聲色。靠在於全西的身上。
咋睡覺呀!
原來在自己家的時候,原來哪怕是給生產隊裡看坡呀,哪怕是在學校住學校呀,哪怕是挖河打堤呀,睡覺的條件再艱苦再差,起碼也有寬窄不等的床吧。
現在,當了偉大的中國人民解放軍了,第一夜的睡覺命令來了,卻沒有睡覺的床。
原來大家睡覺的時候,是真正的傳統意義上的睡覺。
有床,有能夠讓身體躺下來的。伸直腿腳的床,當然也能夠把手背放到床板上休息的床,還能把衣服脫去,讓身體舒展,還有枕頭……
現在,什麼也沒有!
怎麼什麼也沒有呀?
屁股下的鐵板的車廂底上放著蘆葦蓆子席子上放著大家千辛萬苦才打好的達到標準的揹包。
人都在揹包上坐,火車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顛簸,車廂晃盪的厲害。
怎麼能夠睡著了呀?靠!
在昏暗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說什麼?不敢說什麼!因為,命令已經下達了:“不準來回走動!不準說話!”
就這樣在心中嘟囔著。
也許根本在心中也不敢嘟囔,
思想情緒已經被命令堵塞了不流動了甚至是已經僵死了,只有眼睛的眼神在悄悄的交流。
是誰已經鼾聲大作了!鼾聲簡直就像打雷!睡的真香!啊,竟然是思想政治工作的行家裡手“副指導員”“指導員”“教導員”商朝縣的鼻子裡鼾聲大作!
什麼沒心沒肺的睡眠質量高?狗屁,累的人,睡眠的質量就高!說小品的人睡眠質量絕對不高。因為,他們躺在床上,還在想著咋能掙更多的出場費!
隨著思想政治工作的行家裡手“副指導員”、也是“指導員”、更是“教導員”商朝縣的鼻子裡鼾聲大作!林排長的鼻子裡也響起了鼾聲。
林排長的鼻子裡響起的鼾聲,不是像“副指導員”“指導員”“教導員”商朝縣的鼻子裡鼾聲如春雷滾滾,林排長的鼻子裡響起的鼾聲就像小橋流水一樣。
在小橋流水一樣的鼾聲的誘惑下,最高指揮官梁正心的鼻子裡的鼾聲真的是如雷了……
幾乎所有帶兵的首長都熟睡了——他們是咋的睡覺的呀!最高行政長官梁正心是把自己的下巴挨在膝蓋上的,最高行政長官梁正心的下巴剛剛的挨住膝蓋,鼻子裡就呼嚕起來了。
思想政治工作的行家裡手“副指導員”“指導員”“教導員”商朝縣是站著靠在顛簸的車廂上,就進入了絕對香甜香甜的夢鄉的。至於小小的林排長的睡覺,簡直就是讓人難於想象,他是走動著的時候,已經睡著了。
幾十天來,一直的為了帶到政治上合格身體上合格的這麼多新兵,他們也是十分的辛苦了!現在徹底的完成任務,就在眼前。只要到部隊一交割哈哈!突然,光動,正在行使的飛速的軍列嘎然的停下來!啊!是不是?連來得及想也沒有來的及,“副指導員”“指導員”“教導員”商朝縣,最高指揮官梁正心,鼾聲像小橋流水一樣的林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