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個,我們弄到了那樣的大傢伙,肯定吃不完,這山豬肉賣給那些老財官紳們,可是一絕,要有個百來斤,就夠我們換三四個月的粗糧了。”斜眼跑在結巴後邊,邊跟魚子商量,魚子還沒回應,結巴已經連連應好。
這大山豬可不是玩的,在山裡大山豬一點不比老虎遜色,弄不好一不小心就得陰溝翻船,人命危亡,魚子想到兒時就吃過一次山豬肉,加上即便上次掘高老財的鼠洞得了不少重貨,但能出手的都出手找黑販換糧給村裡因難戶救急過冬荒了,現在手上的存貨能活動的又少了,眼見三人過冬的糧還沒準備……這一想,魚子雖也有些動心,卻也不敢輕易造次,要是傷了自身可就大不值了。
小芳聽了斜眼的話,告訴結巴,讓他別聽斜眼的慫恿,那山豬肉雖好吃,可也會咬死人的,以前村裡就有人被咬死過,連屍首也找不全。“就這沒眼珠的獨眼鬼愛出餿主意,出了差子,害了性命,咋辦?你以為人人都像你爹有幾個娘,這個不生那個生啊……”小芳一說話就是跟斜眼急,兩人都紅著眼望著對方。
“呀呀,你這小丫頭懂什麼,亂說!你看,我和結巴兄弟一人一杆槍,這槍料你也不明白它們的威力,就說這盒子炮,必要時打起來可以像機關槍一樣,砰砰砰放個二十響,什麼山豬,就連老虎也得玩完,不信問你魚子哥,看他會說我們能不能打,哼,況且我們三人的槍法也都是獨一無二的漂亮,雖說結巴兄弟不咋的,但我和你魚子哥都是百步穿錢眼哩——”四人在船上各自忙開,斜眼讓魚子在船上休息,他和結巴就回頭去找那頭山豬給收拾了,趕得快,還能把豬肝豬肺豬下水當三人的晚餐。
“啊山山豬肉是好吃,我吃過了。”
結巴不顧小芳要他不答應斜眼的語氣,回應了斜眼的建議,結巴覺得假如真能幹掉那隻像小牛犢一樣的大山豬,就可以拿豬心回去,給他娘燉來和藥吃了。結巴娘是個天生心率失常的婦女,時不時會犯心痛症,結巴聽一個鄰村的老大夫說過,好像山豬的心燉草藥可以治孃的病症。
“那是荒誕無稽的,結巴兄弟,說什麼豬心可以治你孃的痛心症,全是屁話,要是豬心就能補人心,那豬命也能補人命了,這不是天下之大謬麼,你也跟我們混過幾年私塾,怎能和愚昧未化之輩一個見識,信以為真呢?”斜眼勸結巴別信這種吃心補心,吃肺補肺的荒謬理論,要這樣,中國人都不會死,哪個人的心臟或是什麼器官老了,就吃什麼豬牛狗羊之類的補補就成了,還會擔心死去嗎?
斜眼說得有理,魚子也勸結巴,等以後戰爭停止了,再和他帶他娘到桂林去瞧瞧,城裡有些西醫院,教堂醫院什麼的,都是洋人辦的,技術一流,肯定能治結巴孃的病症,讓結巴先別擔心,山豬心或許不足以治病,但也可以找來試試,這個最主要是從心理上治療信仰這種醫理的人的心病,說不定心病一除,人身上的病症也跟著消失了。
小芳本就想駁斥斜眼對結巴的怪論,聽魚子也這麼說,雖不想駁回魚子的說法,但也嘟噥著說她支援結巴哥。“結巴哥,就算事情真像魚子哥說的一樣,一時治不了,但我就知道找著山豬心的話,伯孃吃多幾次就會好的。以前我娘頭疼內虛,還是按那老夫子說的,有人家殺豬時用一副豬腦,拿回來和著天麻蒸著吃,吃了五六次,就全好了,這麼些年也從未發作過哩,我相信要是能多找著幾頭山豬,殺了取豬心給伯孃和藥,肯定也會好。”
“誒,這小丫頭,剛才我要打山豬她還攔我們,現在怎的一下子來個九百八十度的彎了,可見你對我們結巴兄弟真是情深意切,讓人嫉妒啊——”斜眼還想從口頭上取笑小芳,被她彎下腰撿了塊石頭往回扔到他腦門上,趕緊跳著避了開。
“呀,這小丫頭片子,怎麼動不動不是抬連環腿就是拿土疙瘩,要是一直這樣下去,看你能不能找到婆家,就你這脾氣,連我們魚子和結巴也有一天厭煩,肯定得反了你,不向往其他的溫柔鄉才怪哩,是吧結巴兄弟,你要支援哥,就幫你去找那大山豬來放對,要是支援這小丫頭,我就陪魚子在船上睡大覺,讓你一個人去找。”
斜眼從廢宅鼠洞的大爆炸中完全恢復了過來,對小芳展開了接二連三的挑釁,讓這小姑娘氣得不斷回頭朝他瞪眼,斜眼覺得很有意思,笑嘻嘻的,不在乎小芳的白眼和厭惡情緒。
“你要睡就睡睡死你媽的,我自己一個人去找——找!反正我也有槍,自己幹。”結巴這回不討好斜眼了,明顯地和斜眼拉開距離,也不偏向小芳,作出了中間派應有的決擇。
魚子躺在船艙中間,一手揉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