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
結巴喝令斜眼,讓他快點往裡爬,要不然等一下天亮了,說不定過路的船多了,被人一發現他們弄山豬,肯定會來分杯羹,那就得不償失,白便宜那幫見者有份的傢伙了。
魚子覺得結巴的話有道理,雖說要是被一兩個窮人看到還好,樂得分些給他們,但這水道在冬天多半走的都是地主老財的運糧船或是什麼保安隊的運輸船之類,這些傢伙發現了分的可不會是杯湯湯水水那麼簡單,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三人還是速戰速決為上策。
斜眼在前邊提著馬燈開路,左手提燈,右手持毛瑟駁殼槍,高高地扳起了機頭,一步步往洞穴深處摸去。長槍在洞裡施展不開,斜眼和魚子都是用駁殼槍作防衛。
這種江邊或是溪流山澗邊的溶洞巖洞,有各種各樣的分別,名稱也不同,比如那些淺的,在地理名稱上叫作眢,也有些叫漥,前者是指一些比較小的落水溶洞,或是些在地面上能看到的直而淺的溶洞;後者指的雖也是地面一些深井一樣的洞穴,但也可泛指些可能深入地下,比較大的溶岩石洞,這兩種有關溶洞的區別,只要仔細看,還是很容易分開的。
眼下,三人進入的這孔溶洞雖說還算不上大,但從分佈和情形上看應該是屬於後者的,即漥穴,這溶洞形狀圓而深,處於窪地,臨江近水,江水氾濫時可能也會將這溶洞給淹沒,所以洞穴深處是否有水,有地下河之類的存在,就不好說了。
魚子打量洞穴周圍的石頭質地和形狀時,有些擔心起來。
不過,很快地,魚子的這種擔心就被否定了,至少是被那頭山豬之王給否定了。三人剛深入溶洞百多米,爬過一段較窄,石壁四面溼度很高,縱向彎曲扭拐的隧洞,斜眼就率先發現那頭牛犢般大小的山豬。那頭中了槍的大傢伙正蜷伏在洞穴對過去的一堵石壁邊上,整個豬身血流如注,正瞪著那雙血紅的小眼,全身顫抖,哼哼不止地對著斜眼和他手中的馬燈。
那山豬剛憤怒地哼哧著要朝三人進攻,斜眼的快慢機啪啪地響了七八下,一顆顆子彈都招呼在了山豬的頭上,肩上,腿上,那山豬瞪圓血紅的小眼,悶聲哀嚎地哼哧著,掙扎著要往三人移動,但掙扎了五六下,黑毛拉喳的豬頭上,鼻子,長嘴,皆都冒出了股股濃濃的血泡,整個豬身痙攣著抽搐了七八下,轟地一聲倒下,蹬著腿兒閉過了氣。
這洞裡狹長窄圓,斜眼的七八顆子彈,一顆不歪,一顆不斜,全部都招呼在了山豬身上,現下打出的子彈,加上原先魚子和斜眼射中的子彈,這山豬也該中了十二三顆鐵花生了,如若中了這麼多槍,還能不死,看來得找中央媒體歌頌歌頌,讓它成為豬世間的堅強英豪了。
不過,看來豬命該絕,這豬中了斜眼的槍子,吐了一塌豬血,沒兩分鐘,起伏著個黑乎乎的豬肚皮,一命嗚呼過去。
“魚子,這下我們麻煩了,我們仨得使盡吃奶的勁,才能讓這傢伙挪窩啊,看這個頭,沒五百斤也有四百九吧,結巴兄弟,看來這回又得麻煩你了,等下我們齊心協力把山大王搬出去,挖了豬心好包給你娘拿去作藥。”
斜眼收起駁殼槍,提著馬燈靠近山豬,證明豬命已絕,這才掏出尖刀,就要將山豬大卸十塊,好讓人可以從容搬動。
“斜眼,這裡太窄了,還是合力拖到外邊江邊再褪毛開膛,這裡沒有水,也不方便。”
魚子近距離打量整個黑乎乎渾身腱子肉的山豬大王,看到那山豬的額頭上果然像是戳了印般,印有個大大的象形的王字,而那豬背脊上長出的粗毛,一根根一叢叢早已成了一種名副其實的豬毛箭,根根粗尖地倒立,手一碰就扎疼。
結巴前後左右地打量了遍豬王,笑呵呵地點頭稱歎,顯然覺得先前被這樣的一頭大傢伙追趕不僅不是壞事,反而是值得高興的好事了。
“魚子說得對,還是拖到外邊去宰割方便。結巴兄弟,來吧,先別欣賞了,我們拖了出去,開了膛挖心摘肺再說。人們都說狼心狗肺不是好東西,這豬心狗肺搭配就變了——”斜眼說著,指揮結巴讓他拽豬的兩條後腿,他拽豬尾,兩人先把這山大王拖出去再議論。
魚子看到二人拖得吃力,本想也插手一起使勁,但這洞時窄時寬,時圓時方,沒個規則,排不了三個人,只好由結巴和斜眼來拖,他一個人提著馬燈,往洞的深處走了走,想要看看這山豬選來棲身的巖洞有些什麼別樣天地。
魚子在桂林讀書時學過地理,明白一點關於家鄉地形地貌在科學上的論述和描繪,自己本自也讀過徐霞客的遊記,知道家鄉的山水是那種:離立獻奇,什石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