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會成為百里八鄉公認的神算少年了,高大材那老混球的案子,也不可能那麼準確地向人預言了。大概天底下的先知,都有這種好奇的習性和本事。
魚子想勸也來不及了,看到斜眼已經緩慢地一步一挪,往下邊突出的岩石上爬下去,面對著巖壁,背對著夕陽,手抓石塊,腳蹬岩石,很快就到了那塊石頭的上面。那上面的石頭中間還有幾斑大黃的破腦袋滴出的血痕。血痕半乾了,顏色發黑,有點觸目。結巴跟在斜眼後下去,最後才是魚子。
“魚子,真的是根鐵棍。不是一般的插進去,而是用東西生生敲進去的。”
斜眼摸著那根露出有大半筷子長的粗鐵條,對魚子說。那鐵條的粗度足有大茶杯口那般,顏色其實和石頭的顏色差不多,看來假如是左右各一根的話,足夠承得起吊棺三四百斤的重量。
“應該還有另一根。”魚子說。“按照吊葬的方式,需要有兩根,才能同時承得起吊棺的重量,讓它保持平衡。”魚子也到斜眼身邊打量那根鐵條,環著寬窄不到一平方米的石臺,看了遍,對斜眼說。
果不其然。
下到岩石上後一直東瞧西望的結巴突然拉過魚子,讓他看另一邊沒入石頭的縫隙中的另一根鐵條。那根鐵條也跟第一根一樣,露了小半截在外面,可惜,那根鐵條由於是在岩石縫隙裡,被一些雨水衝下的石粉於泥填滿了,一時間粗心大意看不出形跡。
“這麼看來這就是吊住那口吊棺的支柱了?魚子我們沿著這兩根鐵條,即使不用從縫隙下面往上爬找,也能找到這口吊棺了。”斜眼說,試著用手拉了拉那根鐵條的重量或是長度什麼的,鐵條紋絲不動。
“這不是容易拉動的。我看這口棺材至少得有三百斤以上。不過,也不知道是近段時間吊的還是什麼時候的?看來我們還真得瞧上一瞧,才不至於心裡老是胡思亂想。”魚子說,也試著去拉了拉那根鐵條。意外的,這根鐵條好像有點鬆動的樣子。魚子手上使勁,口中驚疑地誒了一聲,要結巴跟他一起拉拉看那根鐵條是否在動。果然,兩人合力一拉,將沒入縫隙中的鐵棍拉得動了一動,深沒在縫隙中的鐵條重新露出了小半截。
“他媽的再使點力。”斜眼也看出了形跡,到旁邊指揮兩人,要魚子和結巴再加點力。“結巴兄弟,你別怕吃虧,再使點吃奶的勁。像你小時候吃你孃的奶一樣,使勁啊。”斜眼不停地給結巴吹風,做出一副半揶揄半輕蔑的樣子。這可使結巴不受用了,對著斜眼怒目而視,手上鼓著勁,口中有些臉紅脖粗地嘟噥起來:
“獨——獨——眼龍——你他他媽的就損吧——我——我和魚子這——輩子他媽的就比你強——比你有力——怎麼的,獨眼龍——”結巴一著急說話就更結巴,偏偏,一跟斜眼說開話,結巴就和對方對著幹,一點也不肯輸口風。
不過這回可有點不妙。
正在結巴和魚子兩人下大力氣一齊拉那根鐵棍時,不知怎麼回事,突然那根鐵棍連著的岩石喀喀地悶響了幾下,魚子和結巴也沒明白到出了何事,腳底下的一塊岩石突然鬆動,搖搖欲墜地晃了兩下,沒等二人跳開,已經悄無聲息地往巖下墜落。
“小心!魚子——”斜眼在一旁看得真切,剛剛看到魚子和結巴一通拉扯後,腳下的一塊岩石突然產生了鬆動,只搖晃兩下,還未等斜眼拉過魚子和結巴,石頭已經悶聲不響地往岩石下的蛇群中墜去。在千鈞一髮的瞬間,斜眼趕緊一手拉住另根露著半截的鐵棍,一隻手去拉住了魚子。魚子還好,岩石開墜時退了一步,只是一隻腳落在岩石落空的地方,一隻腳結實地踩在了堅固的岩石上;結巴卻沒那麼幸運了,結巴一腳踩空,兩腳也在忽然間失去了依靠,一個趔趄,跌入了岩石下的那條縫隙中。還好,魚子自身危難之時保持了一點清醒,眼疾手快地甩手抄住結巴的大手,將他暫時抓住。
“別別放手啊——”結巴突然不那麼結巴了,緊緊抓住魚子的手,低頭看了眼腳下空蕩蕩的空間。從那裡摔下去至少有三四十米,就算沒有下面的群蛇,人摔下去,落到岩石上也是一命嗚呼,再強健的人也只能光榮哀哉而已。“斜眼,你——你他孃的用點力——啊。”結巴抬眼瞪著抓住他們後憋得面紅耳赤的斜眼,讓他堅持住,別鬆手。
“結巴兄弟,你他媽的快想辦法蹬蹬腿上來,我這快不行了。”斜眼對著魚子和結巴下結論,說假如他們沒能想出個辦法,他們就只能丟卒保車,讓他結巴做個英烈,學如來佛祖捨身救虎了——不,現在更危急,是捨身救人。“結巴兄弟,你要是主動放手了,我和魚子會替你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