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子抱著陳思雨,也來不及察看受傷與否,黑暗中直往墓道跑下去,斜眼跟在後邊,二人直跑到墓道中部,漸漸鑽入趙宅後的石山,聽到槍炮聲被石頭和地底隔絕稀疏,才稍稍停了下來,魚子讓斜眼快找照明用具,起亮點檢視陳思雨受了什麼傷。
斜眼灰頭土臉地找了好一會,在墓道中找到根原先遺落在墓道里燃過大半的火把,劃洋火點燃,讓魚子檢視陳思雨的傷勢。
“結巴兄弟走了吧?我看到他拉著陳小姐進坑道,進去一會,陳小姐又跑出來拉你……他大概已經過江了。”斜眼說結巴性格耿直,魚子要他過江他肯定是奮力划船過了江,當下三人看來只能游水從江中較窄處過去了,斜眼一邊打算三人也必須即刻過江,一邊問詢疼痛中低聲呻吟的陳思雨:“陳小姐,你會游泳麼?等下我們得遊個八百米了,葫蘆鎮外面的這片江面最窄處也有兩千多米,你遊得過去嗎?”
斜眼還想跟陳思雨開玩笑,但魚子已經看出了陳思雨受傷不輕,一顆子彈從她的肩胛骨後邊射入,穿過肩膀的鎖骨下部,從胸前乳房上方穿出,對穿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彈孔,孔中湧出的血將陳思雨的白襯衣全染紅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五十章 死神
魚子察看陳思雨的傷勢,撕開陳思雨鮮血湧出處的衣服,看到了陳思雨雪白的肌膚處有眼花生米大小的彈孔,看到鮮血不斷從彈孔中湧出,忙用手捂住,用牙咬著,撕了片自己的衣袖,讓斜眼撕成碎條狀,敷上隨身帶的雲南白藥粉,上後向前纏繞著,嚴實地包紮起來,暫時給陳思雨纏上,想借此止住血。
陳思雨一直緊緊抱住魚子的脖子,不讓自己鬆開半分,疼痛中意識模糊,口中不斷地懇求魚子:“魚子,一定不要把我丟給日本人,屍體也不能……你答應我的,一定記住,要是不能帶我走,就將她炸碎——”陳思雨疼得臉色慘白,臉上憔悴無血色,眼角溢位幾顆大大的淚珠。
魚子用手緊捂她的傷口,一邊安慰她:“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子彈已經穿過去了,只要止住血就會好的。放鬆些,緊張了血會容易流出。”魚子把自己衣服的幾條衣袖全撕下,團團地包纏住陳思雨傷創處裸露出的肩膀,預防冷風吹她的傷口。
此時雖是一二月的天氣,但卻正是一年裡最冷的時候,平時能夠運動行走的人不覺得冷,但受了傷的人最會感受這種天氣帶來的冰冷和一種死神來臨式的內心的恐慌。對一個受傷的人更有這種感懷和恐懼。
魚子將陳思雨半抱半扶著,抱在自己懷裡,給她整理好撕開的衣服。
斜眼聽到墓道外的槍炮聲已經停息,知道鬼子們肯定會全鎮四處搜尋他們,墓道里遲早也會被找到,三人必須儘快過江,才有生的機會。
斜眼看到魚子忙著給陳思雨包紮傷口,自己跑到墓道口跳水道外邊,察看結巴是否已經過江,看到結巴和小船已經消失無影蹤,他才稍感安心,接下來就是三人游水過江了,這種兩千來米的江面,對魚子和斜眼不是什麼大問題,就算帶上陳思雨,二人還是能游過去的。
“斜眼,快到墓道那邊的跳水道看看,鬼子是否有封江的跡象。”魚子把衣服給陳思雨整理好,吩咐走到墓道那頭又回來的斜眼。
“結巴兄弟還挺聽話,已經溜沒影了,真是名聽話的好戰士……不過,鬼子現在還沒有封江的跡象,是因為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們能夠從這閣樓直通江邊,咱們必須馬上找塊木板,託上陳小姐,遊過江那邊去,再遲半時辰,鬼子肯定會想到封江。”斜眼蹲下身也察看了眼陳思雨的傷勢,看到是傷在肩膀下方,自己也不好看了,對魚子說。
魚子讓陳思雨把頭靠在自己肩膀上,靠了靠,給她暖了暖身體,看到陳思雨一直緊緊抱著自己的脖子,害怕他們會丟下她一樣,心裡說不出的心痠痛苦,低聲安慰著跟她說了幾句話,讓她放心,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她丟給日本人的,陳思雨神智已漸模糊,在朦朧中嗯了聲,抱魚子脖子的手更緊了,魚子彎腰抱著她站起,往墓道口去。
夜色依舊一片濃稠,此時天還屬二三更時分,日本人的喧譁在墓道外的破毀閣樓上傳來,魚子肯定眾鬼子發現了閣樓下的倉庫,很快也會發現倉庫下趙老兒皇的鼠洞了。
斜眼舉著火把在旁邊照應,不讓陳思雨的手腳和頭部碰到岩石,嘆氣:“可惜了,幾百斤白黃,幾百斤黃貨,價值連城的古董骨董,就這樣白白送給了小日本。”
魚子沉默了一下,也無奈地說:“小日本的這場掠奪肯定是中國有史以來最空前的。一八四零,一八*的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