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斜眼的話也是他們組建鼠洞突擊隊的第一要義所在,所謂不去投軍殺敵,而改突擊鼠洞,並非是為了一己私利,而是為了更多的流離苦民得些好處。
“掘了高老財鼠洞,我們買了三百斤高價米,分給兩個村的悲苦難民,雖說只是夠他們渡過三五個寒磣時日,也算得是功德無限了。”
斜眼說自己的話也不是完全打殺鬼鼻叔,斜眼認為,鬼鼻叔發言笑談成敗的舉動,是有一定積極性的,中國人民一向是在暴壓重徵面前低頭沉悶,悶夠了,苦足了,身負不起了,就是他們立竿舉旗的時候了,如果透過文明的口角往來,舌槍唇論,可以消解矛盾,避免激化衝突,無私地去想方設法解決根源問題,那麼動嘴不動手,對中國的長遠發展來看,不是要有益得多?
“如果連我們說話也不讓,那隻能證明這世道確實是該推翻了,留著也是抱殘守缺,苟延殘喘。我是贊成動嘴,不動手的,所以說剛才得罪你老道的地方,斜子在此致歉了。”
結巴聽到斜眼稱鬼鼻叔為老道,向小芳眨了眨眼,笑嘻嘻起來。
魚子也笑著拍了拍鬼鼻叔的肩膀,讓他老人家到艙中休息,船頭風寒,春峭雖說不似冷冬三九,但染了春疾就不好了,船行搖櫓之事由他和結巴跟斜眼三人輪番對換,鬼鼻叔作為老輩,還是作座上賓吧。
爭論了番歷史興衰,五人專心行船。
鬼鼻叔到艙中坐了一會,把魚子叫到艙中,攤開他的那部《陰陽宅》,指指點點,跟魚子說起他對那座古宅的好奇,恐怕之處。
“魚子兄弟,從種種跡象來看,那座前明反叛的古宅,其實是座堡壘。想來那趙姓商賈,自認為是趙佗的後人,一心要光復南越國,自立為王,那座古宅既然作為他舉事的大本營,其中定會藏有不少貨色。而從種種跡象來看,歷來那宅中的殺人怪異蹤跡,在老朽想來,鐵定是蠱毒,和一些暗箭飛蝗之類的東西。在那種古宅中,人們向來傳言的鬼怪,其實都不足信,世間鬼魂之說雖不能全盤否掉,但那是座人住過,且準備用作造反的庫宅重地,怎麼會有真的鬼魂出沒?這些刀兵利器,軍人兵魄,鬼魂幽厲等皆最是恐懼的,見了這些東西,躲尤不及,怎會呆在裡面作怪行惡?我看,這古宅裡荒誕無稽之事,絕非什麼鬼魂之道。”鬼鼻叔跟魚子說了自己對古宅的看法,對付那些蠱毒暗箭,是需要現場步步應敵瓦解的,卻不能這樣紙上談兵,胡侃亂吹,就能把那些蠱毒暗箭除去的。
魚子本來是不信什麼鬼魂之說的,但因為在高老財的鬼宅碰到過那鬼哭狼嚎的冤厲,加之對那些關乎靈魂之類的說法,自身也無法去解明,所以,他也不敢完全說那古宅中不會有什麼幽厲鬼魂存在。
不過,這些東西鬼鼻叔已經分贈了應對的寶器,不必過於恐慌,倒是那些蠱毒,那是看不見,聞不到,瞬息倏忽間現殺現定的怪術,要是整座古宅都由蠱毒來防衛,倒是讓人恐懼心驚。
鬼鼻叔說了一通廢談,卻不說他本人是否會有辦法對付那些倏忽邪辟的蠱毒,一味地大談那凶宅如何被人傳說的寶貝,這讓魚子對他有些看法起來。
“鬼鼻叔,說實話,你會不會躡蹤搜魂,隔山搜蠱之術?如若不會此首道,總會當場應對,現身阻殺蠱源吧?如若兩者都不會,那咱們又該拿什麼防蠱防毒?”
魚子正色看著鬼鼻老道,防止他耍奸弄滑,說謊作弄壞了大事。
看到魚子看他的眼神過於謹慎嚴肅,鬼鼻老道無奈窘迫地笑了笑,拍了拍魚子的肩膀,安慰他船到橋頭自有路,現在空談也無意義,不過——鬼鼻叔也正色地對魚子說:
“這蠱毒之道,假如是我師傅親自傳我術學,我肯定是會的,但他老人家不是沒時間傳我麼,現在我們只能靠自己,預防提心了,在來前我專門照著古書配過藥,據傳只要照著方法塗服些避蠱秘藥,那蠱毒的傷害就會降到最底。”
魚子看了看鬼鼻老道,知他所語是實話,也看出這傢伙根本不懂什麼防蠱殺蠱之道,也就作罷,看來事情是不能指望這老混子的,這傢伙混慣了江湖,連對自己的兒子都以混糊的可笑行徑對待,對他們這次合作的行動,能起到的作用,自是可想而知。
那這老傢伙在家有福不享,幹嘛跟著他們跑來幹這種冒險舉動?難不成真像他說的,在家中清修無為慣了,想找點事做做,刺激刺激身份,讓身體機能不會過快老朽?魚子帶著對鬼鼻叔的疑惑,離開艙內,到船頭和小芳跟結巴划船去了。
斜眼坐在船舷邊,雙腿褲腿擼起,把腳垂進水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