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張臉,可那顆心卻是比尋常人還要熱乎;進一步,就是謫仙般的冷,從頭到腳都是冷的,自然也包括心。
步長歌想,以前是前一種冷,而現在……
“陛下可看夠了?”
猛然間,是梧熙睜開了眼,四目相對,黑漆漆的眼珠裡倒影的是對方的臉。此時,一室寂然。
“國師的臉,朕怎麼也看不夠。”
調戲?是梧熙冷笑一聲,“那陛下不妨去梁國把宸妃尋回,然後好生看個仔細,如何?”
“朕未曾想,國師大人竟也是牙尖嘴利之人。”
“就算本國師能言善辯,也是避不開這欲加之罪。”
“國師,你和大梁大皇子的通訊尚留在刑部,更有酒樓小二指認數月前你曾和大梁大皇子把酒言歡,哪裡又來的欲加之罪?”
是梧熙的瞳孔一縮,“本國師倒是不料。既然陛下已知我和大皇子‘把酒言歡’,那想必陛下也知道宸妃娘娘和大梁二皇子打情罵俏?”
步長歌的臉黑了一下,是梧熙微微一笑,這一笑還真是別有風味——以至於能讓步長歌忽略掉是梧熙那張醜陋的臉,然後吻了上去!
“還真想不到陛下竟有如此癖好,想必是宸妃娘娘多日未歸,讓陛下朝思暮想以至於……”是梧熙輕笑,他不慌不忙地轉動輪椅,躲過了步長歌的吻。
步長歌打了一個趔趄,看著那個仍然泰然自若的男人,心裡怒氣倍增。
“你知道的。”步長歌的聲音低沉充滿了危險的意味。
“本國師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唔,讓我想想,”是梧熙皺起眉來,似乎很是苦惱,他疑惑地詢問步長歌,“不知陛下說的是哪一件?”
步長歌的臉徹底的黑了下來,他向是梧熙迫近。“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喜歡朕。”
聽及此話,是梧熙笑而不語。
“可是朕道破了你的心思?”步長歌略有得意。
“是也不是。”是梧熙終於停止了笑聲,聲音無悲亦無喜,“你說的喜歡,是十年之前的事了。自五年前,微臣的心中也就只有大宋了。”
步長歌神色有些僵硬,“呵,國師不過是嘴硬罷了。”
“信不信由你,何須多言?”是梧熙的表情仍舊是淡淡的。
步長歌氣憤地甩袖,他生硬地轉過話題,“國師,你手中的暗衛該交出來了吧。”
“臣,不知。”
“哼,你不知?當日太。祖打下江山,曾交予當時國師一塊紫金龍牌。此紫金龍牌可調動暗部共計八千死士。龍牌代代相傳,暗部人數與日俱增。如此龐大的力量,國師,你又豈會不知?”
“噢?臣倒是不想……”是梧熙的目光投向鐵柵欄,但事實上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的思緒並不在此。他似乎透過那片虛空,看到了五百多年前太。祖是如何將那八千死士交給開國國師,要知道,在當時那八千死士幾乎相當於一半國力。暗部裡面分類詳細,又蒐集情報的,有可在危難之時呼叫的。
“你不知道什麼?”
“臣倒是不想,太。祖竟能真正做到‘以國士之禮相待,終其一生不欺不騙’‘與國師共享萬里河山’!”是梧熙的表情淡然,並沒有什麼諷刺。
是梧熙別有深意的話讓步長歌的臉色止不住蒼白了一下,那段記憶到底是不願想起的。
將望向鐵柵欄的目光收回,看著步長歌情緒略有波動,是梧熙繼續道:“本國師還真未曾料到,那一次的見面便註定了今日的結局——你從十五年前便開始佈局了。”
“國師,一直是陛下和先皇的心頭大患吧。陛下怎容許有超出皇權的事物存在?可若是莫名其妙地就將國師撤去,打入天牢,肯定會引起民眾情緒激憤。當時地方屢有不平,若是貿貿然這樣做,定會讓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先皇思及此便知終其一生無法撤出此患,於是便把期望寄予在陛下的身上。
“年僅五歲的陛下便懂得佈下大局,忍耐蟄伏。可如今二十歲的陛下,為何卻會做出一怒衝冠為藍顏的事?”
忽的,步長歌鼓起掌來。“國師說得真是好啊。一怒衝冠為藍顏?朕,自有分寸。國師多慮了。國師還是想想那紫金龍牌的事吧。”
是梧熙也笑了起來,淡淡的笑容像一朵雪蓮開在心間,“紫金龍牌?本國師當真不知有什麼紫金龍牌。不過上一國師留給本國的,倒有一把紫金簫。陛下當真是健忘,這紫金簫,於五年前便已交給陛下了。”
步長歌臉色猛變。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