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清看了眼鍾揚。
後者卻像沒事似的。
“你知道麼,”鍾揚突然說道,“番茄醬·斯米爾諾夫和薯條·伊萬諾夫公開出櫃了。”
謝思清奇怪地看了鍾揚一眼。
真沒想到鍾揚這麼八卦。
“嗯,我知道。”謝思清說。
這兩個人都是俄羅斯的著名導演。
斯米爾諾夫高傲、情商極低,得罪了無數人,他最不屑的就是伊萬諾夫,數次當眾蔑視後者。而伊萬諾夫呢,謙虛、低調,戲劇性的是他從小就把斯米爾諾夫當作偶像。沒有想到,這麼兩個人卻是在一起了,公開宣佈這一訊息時一向神經質的斯米爾諾夫站在伊萬諾夫身後時的樣子實在讓人大跌眼鏡。
“你會不會選擇同行?”鍾揚突然問道。
“應該是不會吧。”
“為什麼?”
謝思清想了想:“我好像會喜歡和我完全不一樣的人,能令我感到光彩奪目的,同行的話大概很難有這種感覺的吧,大家總歸是有相似之處。”
其實謝思清並不很清楚,他也只愛過池文越一個人而已,現在說的話都是基於這僅有的一次。
“無論如何也不行麼?”
“那倒也不一定。”
“哦?”
謝思清開玩笑地說:“拿一次奧斯卡積30分,另外五大電影獎一次積15分,國內三大電影獎一次積5分,300分以上的人也許也能令我感到光彩奪目的。”
“你太自戀了吧。”鍾揚說,“你的意思是說,同行都看不上,只有擁有你沒有的才能的人才會讓你覺得特別?”
“……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這題也太難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同行中,從沒有人能給他池文越帶來過的那種感覺。
他現在還記得,第一次執導池文越投資的電影時,電影完成後他反反覆覆地看著字幕裡“出品人:池文越”那六個字,過去了又倒回來,看著那個人的名字,心臟一直撲通撲通地跳。
那邊鍾揚又說:“上次你說,你有喜歡的人。”
“……嗯。”
“是什麼樣的傢伙?”
“他……”
就在這時候,敲門聲響起。
“誰?”鍾揚沒有好氣地問。
有個女聲傳來:“鍾導,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有急事。”
“……進來吧。”鍾揚說。
他很想說他沒時間,但謝思清就坐在他身邊,很清楚他正閒得很。
所以,只能趕緊打發了她,繼續剛才那個話題。
“鍾導,”一個很漂亮的女孩走進來,看見謝思清稍微愣了下,但還是繼續說,“有人在機場拍了我幾張醜照發到了網上,現在網上都在笑我,我們要不要讓這些網站都給刪掉呢?”
說著,遞過幾張列印出的圖片。
鍾揚一看,也沒有多難看:“沒事。”
“啊?”
“你用不著這麼緊張。”
“可是……”那女孩子明顯很怕鍾揚,但又實在很想刪掉照片,於是又繼續鼓起勇氣說,“真的是好醜啊。”
“說了沒事。”
“這根本就不是我……”那女孩子很不甘心,不敢再提要求,就只是又反覆地講,“怎麼可能把我拍得這樣醜呢?就是……我的意思是說,怎麼可能把我拍得這樣醜呢?”
鍾揚覺得不耐煩了,直接開口打斷了她:“那可能你就是醜吧。”
“……哎?”
“我還有事,你出去吧。”
對方很委屈地走了出去。
“喂,”謝思清說,“你怎麼能那樣說?明明就挺好看的。”
“是麼,”鍾揚說,“我沒覺得。”
謝思清覺得有一點無語:“怎麼可能,不然你籤她幹什麼。”
“那是因為和其他更難看的人比,她算好的了。”
謝思清說:“在你的眼裡,除了你自己,全都難看吧。”
可能鍾揚每天看著自己的臉,起點太高?
“……那倒不是。”鍾揚說。
“哦?”謝思清問,“舉個例子?”
沒有想到,鍾揚看著自己,卻是不說話了。
謝思清笑道:“舉不出來麼?真的是沒有?”
鍾揚還是默不作聲。
謝思清覺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