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景然打電話來叫謝思清去他家裡作客。
“那個……”景然說,“我這週六過生日呢……你要不要也過來玩兒?”
“哦?”謝思清說,“好啊,我一定去。”
自從介紹景然去了連曦那裡,景然就常常會主動地聯絡他,似乎把自己也當成了好友一般。
週六,謝思清帶著他選的禮物去了景然那。
關於禮物應該送點什麼,謝思清著實費了番腦筋。
景然所喜歡的,他只知道連曦。
但是有關連曦的所有東西景然全部都有。
最後琢磨半天,想著景然現在是連曦的助理,也勉強算是有頭有臉,於是選購了個精緻的名片夾。
進門一看,高亮也在。
景然和高亮是很好的朋友,這個謝思清一早就非常清楚。
上次同學聚會,他們就是坐在一起。
謝思清問景然最近怎樣,高亮卻是全都清清楚楚。
除了謝思清認識的高亮,還有三個人謝思清沒見過。
兩個男的,一個女的。
大家一一自我介紹。
景然搶著替謝思清說:“他是導演,很出色的,和鍾揚關係特別好,我這份工作就是鍾揚請他介紹的。”
“……”謝思清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和鍾揚關係非常一般。
最後做自我介紹的那女孩子很漂亮,說不上有多麼精緻,臉頰甚至有一點點嬰兒肥,但是眼神如水,唇色鮮豔,頭髮瀑布一樣又黑又順,面板白亮得和日光燈似的。
“我……”她的臉上顯出一絲尷尬,“我叫夏雨禾。”
在場的人都是一陣沉默。
半晌之後,高亮才問:“……大明湖畔的?”
“不是……”夏雨禾說道,“是禾苗的禾,不是荷花的荷。是健康茁壯,不是純潔美麗……意思不同。”
“哦……!”高亮撓了撓頭,楞楞地看著她,“其實這是個很好聽的名字哪。”
“本來有很多人這麼說,”夏雨禾道,“但是自從那個電視劇出來之後……”
“……”大家又沉默了。
“雨禾呢,和連曦是同一家公司的,她是一個作曲人。”景然很體貼地把她的姓給省掉了,“連曦上張專輯裡面有她的一首歌。後來我們倆交談之後發現是老鄉來著,於是就成了好朋友。”
“好厲害啊!”高亮又道。
“沒有沒有,”夏雨禾連忙說,“今年也就被選中了這一首歌而已……”
說著,神情有些黯然。
“你不要灰心啊,”景然安慰她說,“這不是被選中了一首嗎?”
“嗯……”
“對啊,”高亮也附和道,“只要被選中就很厲害了。”
“真的不厲害的……”
那邊景然又道:“雨禾超級有才能的,腦子裡有很多東西,每週都會交新作品,只是不知道公司是怎麼搞的……”
“景然你誤會了……”夏雨禾笑了笑:“我想我是沒有才能。”
“……咦?”
“我只是很努力而已……每天都會寫到凌晨三點,早上七點又再起來工作,最近幾個月來寫歌用的時間還要更久。”
說著,她低下頭:“只是啊,只是努力還是不行的吧,天賦終究不是努力可以彌補的。”
景然還是那句:“……咦?”
“算了不說了。”夏雨禾搖搖頭。
“那個……”景然有些忐忑地問,“明年你會續約的吧?”
夏雨禾苦很無奈地笑了一下:“……等會兒再和你說。”
聽到這裡,謝思清倒是差不多明白了。
明年,這個公司大概不會與她續約了。
看這樣子,應該已經和她談過,叫她早點另謀出路。
她所說的最近幾個月來還要更久,大概是為留下而做了她能做到的全部事情,結果,卻是沒能挽回什麼。
高亮看她難過,於是敲敲桌子,說:“……娘娘啊,什麼場面您沒見過,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實在無需因為這點破事而憂慮啊。”
景然撓了撓頭,說:“不要叫娘娘吧?”
“怎麼了?”
“夏雨荷等死了啊,一直到死都沒等到。”
“景然!”高亮怒了,“你是個傻X嗎!”
景然說:“雨禾當然不會的了,所以讓你別亂叫啊。”